所以卡在年节到来前,朱媺娖还是表示了对隆武政权的看法。
首先强调隆武的疏宗身份,只按照辈分称呼他为叔曾祖父,而不称呼其为陛下。第二强调隆武并无太后懿旨就私自登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然,朱媺娖没想出兵去打他,所以,接下来还放软了口气。
……今天下汹汹,媺娖曾闻潞王贤名,故拥潞王,期潞王知事,却不想竟若东郭与狼,致使惨遭大败,爱将罹难,若非皇天庇佑,必不能脱。
叔曾祖父与媺娖皆为高皇帝嫡脉,若叔曾祖父能够手提天兵,克复两都,破虏平寇,金瓯完全,不失旧物,如光武故事,媺娖愿自退臣位,披发入道,不问世事……
“行了,就这样,你润润笔,给唐王发过去。”朱媺娖略有不耐地把书信甩给方以智。
让她颇为欣慰的是,得知唐王在福州继位以后,高杰一方在第一时间表达了对朱媺娖的拥护。
袁继咸在内的江西文武,也稍慢一些表达了对朱媺娖的拥护,江西的宗藩也识相地送来贺表。
各地宗藩不是没有支持朱媺娖的,相反还真不少,比如十分恭顺且真有志向的楚王被朱媺娖留在了杭州,她才不管他血脉是不是存疑,只要识时务又誓死不降,就是她需要的好宗藩。
被张家玉控制的,现任永明王朱由榔也同样送来贺表。
唯名与器不能假人,既然做,那就只能做得彻底。
朱媺娖伸了个懒腰,听着芜湖零星的鞭炮声,心中没有半点儿年节的快乐。
“有话就说。”朱媺娖看韩赞周迟迟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殿下,明岁该用何历法?”韩赞周说得很含蓄,但朱媺娖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不要用新年号,比如监国某某年之类。
朱媺娖沉吟不语,她不承认隆武,按照自己老朱家的历史经验,今年应该是崇祯十九年,什么弘光隆武,是不被承认的“革除政权”,但朱媺娖不想做得如此过分,至少不想在还没有打入应天的时候表现得过于明显。
至于隆武打入应天的可能,朱媺娖半点儿都没想过。
当然她若是更狠更着急可以学鲁王,用监国元年,只可惜但凡朱媺娖的脑子没有出毛病,就不可能用这个。
“用丙戌年吧。”朱媺娖一锤定音,干脆用支干纪年。
韩赞周退了出去,朱媺娖揉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密之,水泥造得如何?”现在朱媺娖终于开始开挂了,之前都忙着打架,导致她都没有空闲,连开挂的时间都没有,同样也不敢,生怕自己的成果落到清军手里面。现在的清庭可不是道光以后那个麻木僵硬的朝廷,东西在朱媺娖手里面,有三分帮助,在清军手里面就是六分。
在山东的时候朱媺娖就开始改良火药配方了,目前看清军还没发现其中的奥秘。
水泥的主要原料包括石灰石、粘土和铁矿粉,原料的配比通常为石灰石80%~90%,粘土10%~15%,铁矿粉1%~2%。有时候为了控制凝结速率,熟料中还会加入小于3%的石膏。
南直隶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材料并不缺,目前水泥最大的作用还是修补芜湖破破烂烂的城墙。
根据明末历史来看,多尔衮极有可能派人来镇压南直隶,而人选,大概就是勒克德浑,李过的老冤家。
“苍水,你来了。”朱媺娖面色还带着苍白,看着张煌言朱媺娖就颇为心虚,毕竟他给出应对陈洪范的办法,但因为自己过于自傲,想反套路博洛,结果自食恶果,爱将身死,自己也死中求活。
也不知道兼山唯一的血脉在九江是否安好,自己连他的尸身都求不得。
想起此事朱媺娖就忍不住垂泪,某种意义上明白曹老板的悔恨。
张煌言反而对此没什么反应,实在是朱常淓过于丧心病狂,衬托了朱媺娖的正常,导致张煌言遗忘了这次的事某种意义上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也算是因祸得福。
若不是朱媺娖假死一回,博洛怎么可能直取杭州,若不是博洛直取杭州,朱常淓又怎会如此不当人子。
消息传来的时候,刚刚解围的芜湖上下都震惊了,高杰都撮着牙花子感慨朱常淓的奇葩。
“苍水,我有意遣尔浙江去联络浙江各路义军。”朱媺娖给爵位扣扣搜搜,但给官职大方,一转眼张煌言就从举人一枚成了兵部郎中,正五品。别看低,实际上在兵部仅次于左右侍郎。
但这不过是朱媺娖的加官,张煌言又不可能真老老实实做他的兵部郎中,留在中枢实在是浪费他的能力,于是朱媺娖就干脆放他回去收拢义兵,等一等就加封他为兵部侍郎。
毕竟他不是什么可以培养的猛将,朱媺娖也不知道该怎么培养他,他的身板也不能做真正的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