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淓宛若死猪一般趴在邹太后身前哭泣:“太后,您可要救臣啊!”朱常淓终于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不顾叔嫂大防,紧紧抓住邹太后的裙摆不放。
“监国,监国这是为何?”邹太后最初还没摸清状况,可自有人为其解释。
“潞王、潞王你糊涂啊!”邹太后听下面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一时不敢相信,连声说道。
“公主既来,你行如此之事,有何面目见高皇帝于地下,吾又有何面目去为你说情?”邹太后掩面而泣:“吾为何选了你这么一个丧家辱国的废物!”
朱常淓的乞求没有挽回他被拖走的命运,可能是嚎累了,也可能是因为数个时辰滴水未进,他被拖走的时候,没人如旁人想象中那般费力哀求、嚎叫。
他被拖到朱媺娖面前的时候,浑身犹在颤抖,口中喃喃自语些什么,朱媺娖没有去听,也不屑于听。
“这是潞王?”朱媺娖踏着沉重的靴子,也踏着万人的血肉,来到朱常淓身前。
“是,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公主”这个称呼,朱常淓努力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面前这个顶盔掼甲的少女。
“侄孙女——”朱常淓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他有很多话想对朱媺娖说,但朱媺娖一点儿都不想听他说话。
“劈啪。”
仿佛刀刃划开西瓜的绿皮,又好像锤子敲打在钉子上声音,朱常淓努力睁大眼睛,却感觉天旋地转,他任何感觉都没有,只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
他的眼前越来越黑,视野越来越昏暗,他最后的意识,是听见朱媺娖的声音从缥缈的远方传来:“杭州有擅长剥皮填草的人吗?”
“公主!”
见朱媺娖一锤子敲在朱常淓的脑壳上,给朱常淓开了个瓢,就连裹着绷带的梅春都惊了。
“临阵降敌,就该是这种下场。”朱媺娖满脸厌恶。
梅春和方国安等人张大嘴巴,又缓缓闭上,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场面中只充满无声的冷风。
“找个人,把他剥皮填草,就放在杭州城头,不许取下来,以示警戒!”朱媺娖边下命令边转身,她不会放过一切机会,如今天色昏暗,夜长,正是她用武的时候。
“嗯?走了?”朱媺娖略有惊讶地在清军大营里探查许久,博洛竟如此机警,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朱媺娖当机立断,趁你病要你命,朱媺娖追出城十里,找到清军营地,背着火药在清军那放了一把火。
朱媺娖终于寻回自己熟悉的赛道,这可比和清军硬碰硬来得容易。她欣赏着这漫天的烟火,以及营啸的清军。
“真美啊!”朱媺娖着迷地看着这一幕,宛若天下最浪漫的美景,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嗯,城墙上潞王的人皮也挺浪漫的。
马士英也和众人一起,仰头看着明显手艺不精的刀匠剥出来的稻草人。
“公主呢?”他转身去询问。
“公主累了一天,已经睡下了。”侍从应道。
“本官知道。”马士英看着向他走来的黄道周,狐狸一般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