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毫不客气地剽窃了明末清初钱澄之凭吊史可法和黄得功的《二忠诗》其二:
靖南勇气冠诸勋,报主精忠独数君!
鹰饱祗教防兔窟,虎痴何意入狐群!
上流问罪偏劳拒,北道求援未许闻。
国运可怜亡一矢,江城遗恨失将军!
其实清代严遂成的古风《靖南侯黄得功》更好,但因为朱媺娖的插手没了土桥之变,要另改诗词,就没用上。
还有一首《明黄靖南侯墓在仪徵方山》是清代吴锡麒所作,朱媺娖最喜最后一句“纸钱飞上阿母坟,地下儿来偿酒债。”可这首更偏向叙事怀古,不适合这个场合。
翁夫人本数次寻死,皆被刘淑英救下,但看看自己的族弟青白的脸色,反而从悲伤中振奋起来,开始出面帮助朱媺娖收拢流散的士卒。
此次黄得功部下八位总兵,除了翁之琪不愿降清投水自杀未成,其余七位总兵皆率部降清,芜湖为之一空。
这个消息让除了有心理准备的朱媺娖张家玉方以智之外皆大骇。也幸好这七位总兵心胆怯,若趁朱媺娖立足未稳时反戈一击,朱媺娖也要乖乖退出芜湖。
朱媺娖面色十分平静,让其他人心生赞叹她的沉稳和喜怒不形于色,也让翁之琪自死灰中泛起希望。
高杰听说了黄得功的死讯,芜湖里九江又不远,李成栋还在朱媺娖这里效命。不管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得,高杰都很给面子的送上哀悼。
据说他听闻黄得功之死大惊,连声高呼数遍“吾不如矣”。朱媺娖对此保留意见,觉得高杰这个玩意不会这么客气,但无论怎么样,她麾下的团结也还是必须的。
李成栋代高杰致哀,朱媺娖主持葬礼,黄得功之子尚幼,翁夫人和翁之琪作为家属接受哀悼,最后以国公的礼节安葬在其母身边。
整个葬礼速度非常快,效率非常高,仪真离应天太近,若不是朱媺娖亲自跑了一趟应天,见清军陆陆续续北返,她也不敢亲自到,哪怕是如此,她也是打着张家玉的名义独自前来。
持续足足一年的战争难得有了一个间歇期,整个七八月份,清军竟没有南下,朱媺娖没有趁此攻打应天,她没那么想不开。
“联系上马士英。”
朱媺娖坐镇芜湖,这个抗清最前线,她翻看着手中的书信,眉头紧锁:“马士英现在在杭州,这在你我预料之内。只是……袁娘娘竟也在杭州。”
哎呦我去,自己竟然把袁娘娘给忘了。朱媺娖对此万分愧疚,又打开袁妃送过来的书信,然后缕清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
这一次梅春靠朱媺娖的举荐总算是挤进应天的高层,虽然没发挥什么作用,据袁妃说还非常愧疚于朱媺娖,但至少能够收到衮衮诸公的降清意图。
扬州被屠的消息传来,人心浮动,弘光招呼不打跑了,人心思降,光靠一个刘孔昭一个梅春阻止不了。
见无力回天,梅春本欲拜别袁妃,和清军决一死战,但在袁妃的劝解下带着孝陵卫中的青壮和袁妃南下,正好撞上马士英。
梅春愤怒地都想一刀砍了马士英,可还是在袁妃的劝解下,冷脸接纳了马士英,静待朱媺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