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偏厅气氛僵硬,槐安没想到齐子病竟然成了大楚将军,十五载,太多风雨,物是人非,不过,还活着就好。
看了一眼眼前病怏怏的林光,槐安轻声说道:“槐某并非奉齐将军之命,不过是来看看当年旧人是否安在,了却往事因果罢了,既然已经得知答案,槐某便不叨扰贵地了。”
还未入林府,槐安便已经望得林家气运暗淡,已经呈现破败之相,怕是之后不久,便有灭族之祸,他一世身死在此地,要说没有怨恨也是不可能,不过齐子病还活着,现今林府又是这个样子,何必再脏了自己的手呢。
林光听完槐安所言,这才下了心仔细看了看眼前之人,只觉有些熟悉,应该是以往在哪里见过,不过既然不是齐子病这疯子派来的,他又何必如此忍辱负重。
看着起身正欲离开的槐安,林光面容疯狂,怒斥说道:“狂妄小子,我林家可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话音刚落,一群手拿棍棒的各色家仆从偏门鱼贯而入,围住槐安。
看到眼前态势,他又坦然坐回木椅上,拿起已经凉透的茶盏,喝了两口,语气淡然:
“林光,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肆意妄为,要不是林老爷子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怕是林家家主之位也落不到你头上。”
黑衣青年眼神泛红,开口朝着一众奴仆怒吼:“都给我上,老子我今天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身后漂浮隐身的清鸣一闪,围攻槐安的诸人手中棍棒被齐腰斩断,灵气威压回荡在狭小的偏厅之中,槐安看着手中茶水已经见底,抬眼望向包括林光在内跪伏在地,无法起身的众人,语气平静,缓缓开口:
“家主就算想让在下多留片刻,何必行此大礼,那便如你所愿,走吧。”说完起身穿过偏厅侧门,眼底收尽往昔熟悉的景色,一刻之后,走到林府正厅在主位上随意坐下。
没一会儿,林光被家中管家搀扶着走进来,眼神畏惧躲闪,也不敢落座,只是站在厅中。
“家主还是尽快召集府中众人,槐某赶时间。”
“是是是,福管家,快去通知所有人。”
不一会儿,林府正厅站满了家眷,厅外院子也全是府中家仆,还有十几个府兵坠在其后。
隔得远,也不怕听见,府兵中略显年轻的一个,小声开口询问身前头领林伯珍。
“头儿,家主这又是闹哪样,莫非....”
“噤声。”
林伯珍抬头,隐隐约约看见正厅里唯一坐下的青年,不是林光,心底疑惑,难道是林府来了贵客。
“高...高人,人都来在这儿了。”林光颤颤巍巍得向着槐安行礼告知。
“是吗,西苑柴房里不是还关着人,还有家主密室里,还有一个,一并带上来吧。”
林光闻言,瘫软在地,此人怎么知道,怎么知道!难不成自家真是不小心得罪了仙人。
一旁管家见主事人这般模样,拿不定主意,又看了眼端坐的青年,颤颤巍巍地吩咐人去把柴屋里的小子带过来,自己小步跑向东院书房。
一会儿功夫,伤痕累累的布衣少年被抬着放在厅前,林府管家带着一名神色呆滞的女童进来。
槐安身后清鸣轻颤,剑气直指林光,瘫坐在地上的青年用力磕头,感受到莫名的杀意,浑身颤抖。
“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躺在地上的少年艰难地睁开眼,便看见自家幼妹,不顾身上伤痛,用力起身,抱住对方,女童像是回魂一般,小手回抱少年,轻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