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姐把教室灯关了,缩在墙角里,以课桌遮掩。天年去图书馆门口转悠了半天也没见什么东西,有同学上厕所碰见他在那七转八转,很是不解,只好说一句脑子有病。晚上十点,宿舍的人都要熄灯睡觉了,苏胜欧的那个宿舍里有个拉肚子的人上厕所时撞见了,回来跟苏胜欧提了一嘴。现在学校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苏胜欧不能表现的太绝情,只好穿上衣服去找。
果然在图书馆门口发现了他,撅着个大屁股推磨似的转圈圈。苏胜欧训斥一番,拉他就走。他为了给橘姐找东西,死不肯走。苏胜欧知道他呆的可怕,就哄他说东西找到了,已经给她了,不信明天问她去。天年这才罢手,
“不行”
又怎么了?
“教室门还没锁”
“快去”
天年锁了教室门跟苏胜欧回宿舍睡觉不提。再说梅林在食堂等了橘姐老半天不见回来,以为又是被朱三娃子缠住了。加之食堂要锁门了,也就回宿舍了。朱三娃子呢,本来要给橘姐打水的,却被司马不北故意拖住不放,足足有一个小时。打了水回去,人已不在了,也想着是回宿舍了,想着还有明天,也就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灰蒙蒙的,远山近田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房顶上墙壁上都凝着一层寒霜,空气潮湿而刺冷。镇子上传来几声犬吠,几声鸡叫。钱福亮总是神经兮兮的,要么来的早,要么来的晚。今天就来的格外早,开了教室门,亮了灯,往后找自己座位,便发现橘姐睡在拼好的凳子上,她果冻般的脸庞粉粉嫩嫩,青丝秀发盘散在晶莹如玉的脖颈处,殷桃小口嘟嘟似婴儿,忍不住想亲。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线衣,线条把身体宝贵的部位凸起的雅韵非凡。呼吸之间满满都是她的香味。钱福亮看了一眼便有了反应,心想自己是坏人便可一享其便,可偏偏做了好人。只好强忍着煎熬给她捡掉落在地的衣服。
橘姐感应到有东西盖在身上,便起身醒来,慌得钱福亮躲得远远的,随手拿起一本书就看。橘姐把外套穿上,把凳子归位。然后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书本,钱福亮心神不定的看一眼人,看一眼书。橘姐收拾好后,背了大书包就走。钱福亮看她这样子是要辍学,她脸色不好,又在教室里睡了一晚上。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便忍不住道:“你不念了吗?”橘姐停在门口,望向远方回道:“不念了。”钱福亮下一句不知怎么说,只是心里卡着说不出来。橘姐返回来给他一张五元的饭票道:“我留着没用了,给你吧。不管怎样,吃饱饭最重要。”
钱福亮目视着橘姐下了楼,出了铁门,走在街道上,消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早八点半,天气转晴,橘姐回到家里,家里锁着门。问了抽柴火做早饭的邻居,才知道母亲和吕叔叔领证同居了。怎么会这样呢?橘姐一路走一路想。到了车站等车时想明白了,怪不得那天胖二婶家举办宴会时,母亲要精心打扮一番。还有吃席的时候,母亲没有坐在棚里,而是被吕老太爷叫进了屋里。而屋里不就是他们一家吗,想必是吃席之时定下来的。父亲走了近十五年了,吕叔叔又是父亲生前好友。母亲把我拉扯了十七年,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可这样一来,我就要和兴民成为兄妹了,他那天晚上在学校铁门外跟我说的事也就成了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