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孙微微很快松开了手。
陈实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看到了几分惆怅还有几分难过?”
“嗯嗯。”孙微微认真点点头,高马尾上下一晃一晃的,不过陈实看不到。
“那你肯定看错了,孙微微同志。”陈实严肃地说道,“人的眼睛里面是不会长扇形统计图的。”
孙微微并不看女频,所以对这类梗一无所知,但是经过陈实的解释,她却很肯定地表示,之前确实在陈实眼睛里看到了扇形统计图。
“我对情绪的感知是很敏锐的,你那会儿眼神真的很不对劲。”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被英语考试耗干了脑力,所以导致眼睛虚焦了?”
“不无道理,但是按说是不会出错的。”孙微微嘟囔着。
孙微微家的厂就在村口,隔着老远她就准备下车,免得给村里的八婆们提供嚼舌根的素材。
虽然她并不怕这些,但是多少也得考虑下家里父母的感受。
“我准备下车啦!”
“好,回去好好休息。”陈实回应道。
“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明天见!”
“明天见!”感受到后座一轻,陈实没有回头,只是冲着身后摆了摆手。
转过弯,在孙微微看不见的地方,陈实停下车,扯起衣服的下摆擦了擦眼睛:“妈呀,这天也太热了。”
前世的时候陈实家所在的村子拆迁了,因此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地找到了自家所在的方位。
不出所料,铁将军把门。
陈实从书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然后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爸我回来了。”走进院子,他随手把车靠在围墙边上,看到里面的门开着,便喊了一声。
“怎么这么晚?”看到满头大汗的儿子撂下包,陈定国问道。
“自行车被偷了,跟两个朋友一块儿回来的。”陈实解释了一番。
陈定国闻言放下报纸:“你们学校这治安也太差了,等你上大学重买一辆吧。”
“不过高考反正结束了,这两天你要出门的话,就先骑我的电瓶车好了。”
陈实瞪大了眼睛:“高考结束了?谁告诉你的?”
“隔壁阿三说的啊,说他女儿都买好明天的火车票准备跟同学出去旅游了。”
陈实哭笑不得:“他女儿又不考一本,所以明天的自选模块不用考,我还是要考的。”
“这么回事儿啊,那你好好考。”
“老陈同志,我常常感觉你一点都不像个四明人,从未见过你这么不关心子女学习的家长。”
“你看看人家家长,大太阳底下一站站几个钟头,给小孩送考的,你呢,家里西瓜吃吃,连我什么时候考完都不知道。”
“反正你读书又不是给我读的,有的读我就给你掏钱,没得读就找个班上,花头不要这么透。”老陈同志格外通透。
“像你说那种,在考场外边站几个钟头的家长,不是脑子瓦特了是什么?他站一天小孩能多考一分么?这种自我感动要不得,看着脑子不灵清的。”
“对了,西瓜要不要,给你留了半个。”
陈实拿勺子挖了一块儿,又把籽吐了:“这西瓜哪买的,这么甜,不像是你能买到的水平。”
“我水平怎么了?比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拉倒吧。”陈实不屑道,“买来白蟹壳里全是水的是谁?买到死虾的又是谁?又是谁总能买到没红透的西瓜?你还好意思以农民自居,真不晓得什么叫坍台的。”
“你这小子,说话好伤人!半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老陈不满道。
“您老人家在家里要什么面子?”
陈定国气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伶牙俐齿的儿子,只好说着“当年我种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之类的话,引得陈实发笑,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说吧,哪儿来的西瓜,可别说是你自己挑的,我不信。”陈实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嘴上的西瓜汁,问道。
“这西瓜你三伯种的,好像是什么新品种。”
“你阿斌哥下午送过来的。”
陈实放下手中的勺子,正色道:“阿斌哥回来了?”
“嗯,他请的探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