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破烂不堪的衣衫上血迹斑斑。她正跪在一地的碎瓷片上,挪动自己早已形如枯槁的躯体,将身下的地面,一寸一寸染成暗红色。
另一位绝色女子立于一旁,她妆容精致,身着华服,与周围的破败腐朽格格不入。只是此时,那秀丽的脸蛋上尽是狠毒,五官几近狰狞。
“爬啊,你倒是爬啊!”杜容琳扬起手中的绞鞭,狠狠抽向跪在地上呼吸微弱的杜容催。绞鞭甩在身上,割破皮肉,瞬间汩汩涌出鲜血。
像是还不尽兴,杜容琳丢掉手中绞鞭,狠声吩咐道:“抬一盆冰水,往里面加两斤盐,浇在这个贱人身上!”
冰冷的盐水哗啦啦淋在身上,杜容催陡然清醒,身上伤口触及咸盐,宛若无数只烧地通红的铁块深深地烙印。
“杜容琳,自小我诚心待你,与你一同长大,却没想你狼心狗肺,如此恶毒!”杜容催咬紧牙关,撑着最后一口气吼道。
哪想杜容琳竟冷笑起来,眼神阴沉地厉害:“诚心?我的好姐姐,打小你是嫡,我是庶,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抢走了多少我的东西!这皇后之位本,就是属于我杜容琳的,两年前被你抢了,谁知你如此痴傻,自愿到金戎为质。既是去了,为何又杀了他们金戎的王爷逃了回来,现在金戎已经兵临城下,你知不知道,皇上因你,需耗费多少心力!”
当初大凌被金戎逼的节节败退,威胁皇帝谢承睿奉上质子便可撤兵,她只有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可奉出,便自请为质,远赴金戎。
那时在金戎,她倍受折磨却都坚挺过来,可偶然间听闻大凌皇上另立新后,而她唯一的女儿已死。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逃回来的欲望,哪怕将看管自己的金戎王爷杀死。
“杜容催,你以为,当年你若不是相国嫡女,朕为何娶你?你在金戎被人凌辱,失贞失德,大凌国怎能有你这等卑贱之人成为皇后!”冰冷的男声从远处传来,正是她曾以为两情相悦的皇帝谢承睿。
笑话!两年前他信誓旦旦,答应必将她从金戎平安接回,那时她心里只有他,便不顾险恶只身到金戎为质,如今,如今又说她失贞失德,不配为后!?
杜容催抖动着身体,心脏宛如被人狠狠挖去:“那熙儿呢?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是你的亲骨肉啊!”
谢承睿不再理会,而是伸手将杜容琳扶过来。
她笑地灿烂,眼神里尽是不屑和鄙夷:“姐姐,你都失贞失德了,皇上怎可能将你这种女人的孩子留在身边?”
“所以,所以……”杜容催抖动着青紫的双唇,却不敢将后面的话接着说出。
“所以,那个杂种是被朕杀死的。”谢承睿厌恶地看着她。
“谢承睿,杜容琳,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杜容催似乎一下变得疯魔,拼命扭动身躯想要冲上去杀了眼前这对狗男女。
可立即有侍卫将她拦住,连面前两人的衣角也触碰不到。
“来人,将这贱人的舌头拔了,绑到城楼上向金戎王请罪!”谢承睿眼中尽是透骨的寒意,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留给杜容催,便与杜容琳转身离去。
几名侍卫将她五花大绑,扭送至城楼之上。
可无论怎样的血海深仇,她却只能发出“嗯啊”的嘶哑声音,干裂的嘴唇里却是黑洞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