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对何家的结果一下来,剪影便是愣住了,她怔怔地看向慕晴,似是已不认识这个皇上了。何家上下几百条性命,便在慕晴嘴中灰飞烟灭。而且慕晴面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几百条性命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一般。
看着这样的慕晴,剪影心中忽然害怕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中那个温和良善的小姐,已是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样的慕晴,从来都不是剪影所熟知的。
而自从那日慕晴问了剪影该怎样处置何家人时,剪影便发现,慕晴越来越漠视自己了。以前她会夸自己泡的茶好喝,做的糕点精致,而现在,她整日对着的,却是陈妤与胡钰两个人。
曾经两人的独处时光,也不复存在了。因着齐楚两国已然是要合并了,慕晴若要做的事情便越来越多,每日晚上,她也是与楚洛轩一同睡去。
于是剪影忽然间发现,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慕晴所有的生活中,她似乎都在逐渐淡去痕迹。
察觉到这一个事实,剪影心中难受极了,她坐在大殿前,不知不觉,就落了泪。
恰逢楚洛轩走了过来,他见着剪影,想到慕晴对剪影的重视,便出声问道:“剪影,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闻言剪影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楚洛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楚皇,您可知晓皇上她近来的心情……奴婢觉得她对奴婢冷淡了很多。”
楚洛轩听着剪影这话,顿时想到了那日慕晴奇怪的态度。他心中顿时想到了一个答案,可心中却是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便安慰剪影道:“朕也不知晓这件事,也许是她这些日子里太忙了。”
剪影听了这话,只点了点头,显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夜深后,楚洛轩照旧溜到了寒玉殿,他见着慕晴,便想起了白日里剪影问的话。这一想起来,他便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了,问道:“晴儿,你对剪影,是如何打算的?今日我便瞧见她在那偷偷哭。”
见慕晴惊讶的模样,楚洛轩便又继续说道:“我问她后,她便问我,是不是你讨厌她了。”
闻言慕晴顿时愣住了,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逃避提及剪影,今日听得楚洛轩这般说,原来剪影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可是……剪影又是如何察觉到的呢?
于是她便问道:“她真是这般问的?”
“我怎么会拿这件事来骗你?”楚洛轩闻言无奈的摸了摸慕晴的脑袋,十分委屈道。
闻言慕晴神色顿时低落下去,她看向楚洛轩,犹豫片刻后,才说道:“我是不喜剪影那般性子,她总是要心软,要怜惜别人,可她从来不会去想一想这个做法会带来的后果。”
“上次慕离那事,她一时心软,给慕离郡王之位,后来若不是我留了一手,派人盯着慕离,说不定慕离跟南蛮的计划便会成功。而这次,她想让我放过何家,可她想过没有,若是再来一个何家刺杀成功,我又该怎么办?”
慕晴越说心中便是越委屈,她将剪影当做亲妹妹看待,什么好处都想着她。就连她擅做主张,自己都不曾责怪她。而这么多年下来,她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为自己想过。
见得慕晴这幅模样,楚洛轩不由一愣,随后便笑开了,他轻轻摸了摸慕晴的发丝,道:“可若剪影像红袖一般,你还喜欢吗?”
见慕晴摇头,楚洛轩便又劝说道:“剪影之所以能够让你当做妹妹一般看了这么多年,那便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她这般性子,虽然不讨人喜欢,可到底她不曾真正做错什么。你不妨再大度一点,想想她的好处?”
闻言慕晴顿时沉默了,楚洛轩说得不错,是自己太过苛刻了,人无完人,以前若不是剪影拼命相护,自己怕是不能到这个程度。经过楚洛轩这般说教,她顿时明白了。此时便点头道:“经过你这般一说,我便发觉到自己大错特错。”
楚洛轩闻言笑了笑,轻轻揽住慕晴道:“无事,现在明白为时还不晚。不过,剪影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
慕晴轻轻一笑,将自己的想法与楚洛轩说道:“我以前创办的义学,十分适合剪影。剪影心善,又喜欢小孩,这份职务最是适合她。”
方才慕晴仔细想过了,剪影如此心善,怕是不大适合留在自己身边,倒不如将剪影放到适合她的职位上去,如此一来,既能够保持剪影原有的本性,她又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
几日后,慕晴便将此事通知了剪影,剪影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欢喜这个职位适合自己,自己喜欢孩子,曾经也有过当母亲的机会,去义学当老师于她来说再合适不过难过是这可能是慕晴的故意疏远,这义学一去,她便很少再能去宫中,更别说见慕晴一面了……
慕晴也有心想解释,但又觉得要是说开了指不定剪影心里要对她愧疚许久,还不如不说,让剪影有个新环境,说不定她能更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