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沐晟一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沐晟的名字,贾晋文头上的汗水一下就渗了出来,浑身浑身哆嗦,颤颤巍巍的要往出走。
“老爷......”贾晋文的两个妾室看到他的脸色,也知道来的人不好对付。
他俩拽着贾晋文的衣袖,哭哭啼啼的不让他出去。
“唉......”贾晋文也知道今天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
狠下心来甩开两个妾室的玉手,一咬牙,迈步向大堂走去。
贾晋文来到大堂,朱允熥已经高高的坐在正堂之上。
沐晟、林威、尹子剑和商振江分列在他的身后。
堂下两侧站着两排锦衣卫,手扶在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上,一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擞。
大堂明门外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站着一群百姓,百十名锦衣卫站在周围维持着秩序。
六合县的县丞、典史、主簿、六房主事和三班班头在堂下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起,挤作一团。
贾晋文连忙向朱允熥施了个礼,“下官不知皇孙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朱允熥对着他轻轻颔首,随后对着门外的锦衣卫喝了一声:“抬进来。”
两个锦衣卫应声将县衙外粥厂的铁锅搬了进来。
看着地上的铁锅,六合县的属官和胥吏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贾晋文不解的看着朱允熥:“殿下,不知您派人将粥厂施粥用的铁锅搬进来所为何事呀?”
“给他盛一碗,”
朱允熥并不回答贾晋文的问题,只是吩咐商振江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义粥端到贾晋文的面前。
贾晋文端着粥碗,看着碗中屈指可数的几颗米粒和清亮如水的汤水,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
朱允熥看着贾晋文,冷笑着说:“贾县令,你告诉我,一天一碗这样稀汤寡水的汤水,能否维持的了人的生计啊?”
“这......”贾晋文犹豫了半天,这才心虚的说:“启禀殿下,下官也是有苦衷啊。”
“你有何苦衷?”朱允熥面色如水,看不出喜怒的问。
“灾情发生时,本县府库内,只有八千多石的粮食。
而受灾的百姓,却有七八万人之多。
实在是僧多粥少,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听说,灾情发生了没几天,户部就送了一批粮食过来,何来无米之说啊?”
“户部的赈灾粮食?”贾晋文苦笑了一声,“殿下可知,户部送来多少赈灾粮食?”
“不是一万石吗?”朱允熥沉声问道。
“呵呵,”贾晋文冷笑一声,“可是我溧水县府库入库,只有两千石。”
“什么?”朱允熥脸色一变,人群中的朱元璋同样的也是脸色一变。
这帮贪官污吏,真是禽兽不如。
灾民们的赈灾粮食他们也敢上下其手,他们真的不怕激起民变吗?
朱允熥和装作百姓站在县衙大院里看热闹的朱元璋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怒骂着。
“沐晟,”朱允熥从桌上的签盒里抽出一根火签递给他。
“去把户部经办此事的一干人等全给我拿到溧水县来。
溧水县所有属官胥吏,暂时在县监收押。
等到此案水落石出了,再另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