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他每次到我家做客，都会给我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主动找着我说话，我也愿意和他说话，也喜欢他，他对我很好。”

“你确认你对他是兄妹之间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爱慕？”

“我不太懂，说不清楚。”周白洛玉脖绯红，捂着脸，“清瑶姐姐，你别再问啦。”

“这个好判断，你愿意和他亲密无间吗？”

周白洛已经怀春的女子，自然懂得清瑶嘴里说的亲密无间是什么意思，刹那之间，连耳根都红了。在清瑶的提醒下，脑补了很多亲密的场面，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表哥对自己好，可以对表哥掏心掏肺的倾述心思，但是如果是亲密，她又觉得非常别扭。

见周白洛恍惚的神情，清瑶催问道：“如何？”

周白洛不敢看清瑶的脸，“我……我不知道呢。”

清瑶道：“妹妹，人其实就是禽兽，男女之间的吸引，和禽兽之间的交配是一样的，内心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和他生儿育女，相伴一生。对了，你见你表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心里难受吗？”

周白洛回忆片刻，摇头道：“好像也不太难受，他高兴的时候，我就替他高兴，我就喜欢他一生都过得好。”

“这就是了。你见的人少，经历单纯，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当你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身为人妇，一切都晚了。”

“那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呢。”周白洛一脸急切的追问道。

“一个让你生气让你欢喜，天天想着他，一刻都离不开的人，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周白洛若有所思，随即又拼命摇头，打消了自己这荒唐的念头。

清瑶又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当你发现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才是真感情，也是最要你命的感情。”

“你和你表哥那这段感情，你还是要慎重一些，姐姐觉得呀，你对他未必就是男女之情爱，所以呢，你把他介绍给姐姐，从此咱们就是亲戚了。”

“好呀，姐姐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看我不打你。”两人又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

看着清瑶脸色有些白，有气无力的模样，周白洛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她突发奇想，认真的道：“姐姐，要不这样，你看，我们身段相似，不如我替你去吧。”

“傻姑娘，你太天真了，这怎么可以？来的人里面说不定还有很多熟客呢。”清瑶喘气回道。

“如果这样呢？”周白洛缓缓抬起左手，将宽大的衣袖上移，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明眸善睐、风情万种的美丽眼睛，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清瑶。

清瑶看的一呆，一袭白衣半遮面，一双桃花送秋波，没想到遮住脸增加的神秘感，让其更加美丽，加之那衣服遮盖下玲珑曼妙的曲线，简直如同被谪贬下界凌波仙子。

周白洛优雅的转了一个圈，满含期待的问道：“清瑶姐姐，如何？”

“你别说，还真有些真假难辨，或许真的可以。”

这两人都长得花容月貌，难分上下。清瑶多了一份成熟妩媚和风情，而周白洛眼睛里却多了一份清澈和贵气，如同一个养在深闺还没入世的小姑娘。

宽敞的大街两旁，店肆林立，茶楼，酒馆，铁铺、当铺、作坊不一而足，繁忙的人们进进出出。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有沿街叫卖小吃的，有耍杂技的，有磨菜刀的，吊脚上抹着厚厚铅粉的娘们挥舞着手里的手绢，娇滴滴的招呼着过往的男子，伴随着人们的喧嚣声，呈现出一幅生动的市井画面。

“少爷，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呢。”

“少爷，咱们要去也偷偷的去，咱们李家家规可严了，可千万别让老爷知道了，否则你又要挨骂了。”

……

秋娘跟在李守仁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当少爷说起上青楼的话时，秋娘惊得目瞪口呆。现在她可以确信，如果不是同一个面孔，这简直就是两个人。

李守仁无奈的回头打量着秋娘。秋娘穿着他的长袍，将头发挽起，打扮得如同一个俊俏的书童，只是那宽大长袍包裹下的玲珑身段，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女扮男装。

“秋娘，你说，哪一家青楼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啊。”秋娘露出无辜的眼神。

“那最贵的总该知道吧。”

秋娘点头，吓得摸了摸荷包里的银票，李家虽然有钱，但是少爷每月分到手的月钱也就二十两，这个月还少了十两呢。要知道，青楼可是销金窟，出手但凡大方一点，就是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了，钱还是要省着花。

花月楼是建康城最贵的青楼，里面卖艺的女子个个都是色艺双全，善解人意，这也是最贵的原因。

打扮妖艳的老鸨守候在大门口，殷勤的招呼进来的客人。见了李守仁主仆下了马车，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扭动腰肢，挥舞着手帕，娇滴滴的叫道：“哎哟，这位贵客长得如此俊俏，是第一次来吧，里面请！”

李守仁抬头看去，巨大的牌匾上用瘦金体写着“花月楼”三个大字，左下落款乃是“天下一人”。

没想到这块牌匾居然出自宋徽宗，这让李守仁有些意外。这赵佶什么都做得很好，唯独做不好皇帝。

李守仁熟练的问起这里头牌是谁，有什么才艺，老鸨笑呵呵的道：“这位公子，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咱们花月楼的姑娘，个个都是花容月貌。”

老鸨看了看左右，将嘴放在李守仁耳边，悄悄的说道：“您如果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妈妈帮你推荐。”

“我问你头牌是谁。”

老鸨得意的道：“咱们头牌是清瑶姑娘。今天是咱们花月楼的头牌清瑶姑娘上台表演，咱们清瑶不仅人长得最是好看，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人家呀，可还是清倌呢。”

秋娘听得很蒙，少爷就没去过这种地方，怎么倒像是一个熟客一般了呀。

“那就看你们头牌的表演吧。”

老鸨停下脚步，显得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