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杜朝和睡得有些不安枕,寅时刚到,实在是躺不下去,便咕噜爬了起来。
轻手轻脚打开门扇,本以为还在熟睡的采蓝洗碧红糖绿豆四人,已梳洗完毕等在外面。
“姑娘!”她们四人齐齐向愣怔住的杜朝和行礼。
杜朝和摆摆手:“你们都算好时辰了。”
采蓝扶着杜朝和往盥洗台走:“丑时初起药兴,那药性极烈,他们起码得折腾到此时此刻。”
绿豆正在细细舀出给杜朝和喝的养颜膏:“他们折腾完,本就已经筋疲力尽,姑娘又特特洒了安神香粉,这会他们肯定会沉沉睡去的。”
杜朝和接过采蓝递来的帕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至少等到寅时末,鸣海书院敲钟的时间,才会起来呢。”
鸣海书院有晨课,寅时末便会敲钟叫醒书院学子前往训课堂。
若有哪位学生胆敢不来,当天领晨课的夫子便会带着所有的学子前往那位缺席者的寝室看热闹,此举为让其知耻而后勇。
洗碧正在叠枕被,听到杜朝和这么说,便哈哈大笑起来:“姑娘知道的,咱们啊,最爱看恶有恶报的场面。”
红豆已经搭配好了杜朝和今天要穿的衣服:“姑娘,为什么不安排千音阁的人往外散消息?”
“李海年在书院一向高调,自诩才子,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如今出了这等丑闻,必定多的是人想要拉他下神坛。”
果不其然,当杜朝和带着采蓝和绿豆赶到离鸣海书院最近的书斋时,里面已经聚起了一扎又一扎三五成群的学子。
“你们亲眼看到了。”
“还能有假,我就紧跟在夫子的后面,那场景真的是……”说话的人啧啧几声,又连连叹气,接着又摆摆手,像是太难堪说不下去的样子。
围在他旁边的人却是不愿意了,一个劲地跺脚催:“你倒是快说啊,那场景怎样?”
“唉,这……这……,一夜三个女人,”那人颤巍巍地举起三个手指:“那几个女子身上没有一个好皮肤,又是青又是紫的,唉哟……”
“听说啊,夫子上去拉他起来的时候,从他的枕头底下掉出了好些信笺,他与他的未婚妻合谋着要陷害杜家六姑娘呢。”
“咦,前段时间,他不是说,他未婚妻的妹妹勾引他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事,杜六姑娘就是他未婚妻的妹妹。”
“要这么说,人家不是勾引他,是他们要害人家姑娘的名声啊。女人名节比性命还重要,他们怎么这么歹毒啊。”
“还能为了什么,听说啊,杜老爷将所有的家财都许给杜六姑娘当嫁妆,可不就是为了人家的嫁妆呗。”
……
另一个角落,有一拨人,也在窃窃私语
“真的是三个女子吗?”
“千真万确,我数过了。”
旁边人笑他:“你害不害臊啊,还数呢。”
“又不是我做那等不害臊的事。”
“知道那三个女子是哪个勾栏院的吗?”
“哎哟,什么勾栏院的,那可是大有来头的,是柳泉街杜家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