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磅礴的雨倾倒个不停,远处群山黑幽,视线所至不过百步。
“唉~”杜朝和手搭凉棚,抬首望天,不住地唉声叹气。
从清早起来,她已经站在这破庙门口抬头望天一个时辰了,这雨要再不停,她绝对赶不上祖母的生辰宴。
杜朝和只要一想到上一次,她因为贪玩,躲在树上看几只狼围猎一只梅花鹿,误了时辰,迟了祖母的生辰宴。伯父伯母话里放外讥讽,堂姐妹们各种挤兑,父亲还将自己带到书房,如和尚敲木鱼般念了大半天,她就觉得人生暗淡无趣。
那年,幸好给祖母送了狼皮貂绒大氅作生辰贺礼,才算稍稍给自己的亲娘争些许脸面。
今年?杜朝和看向被她仍在一旁的紫绒包裹,复又叹了一口气。
那是她从烟月王庭王储手中赢得了这副玉桂珍珠挂帘,颗颗珍珠匀称晶润,色泽饱满,世所难求,当时便想着当做今年生辰贺礼送给祖母。
何况,她都已经有五六年没能赶上祖母的寿宴了。
现在?哼,挂帘被扯断,成一颗颗碎珠子。
越想越气,杜朝和不禁眉头狠皱,恨恨地看向睡在神案底下的美男子。
那是她昨晚在黑山密林,一时手欠,从一众团伙中,救出的贵公子。
“你说你,你说你,瞎折腾个什么劲,我好心救你,你倒好,还冤枉我占你便宜。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人见人爱?我杜朝和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么?”
如此大言不惭
贴身婢女采蓝和洗碧实在憋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外人不知道,容易被她清纯的外表无辜的水眸欺骗,她们却是最清楚的,她们家姑娘啊,最是贪财好色的。
昨晚上,在黑山密林,击落那群黑衣人之后,杜朝和以医治之名,那双巧手,摸来摸去的,既是在疗伤救人,可也实实在在是占便宜。
那美公子虽说重伤倒地不支,但意识尚存,且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岂容如此被辱,不免反抗,在反击与戏弄之间,倒是杜朝和失手扯烂了珍珠挂帘。
噼里啪啦,珍珠落玉盘的悦耳动力声,听在杜朝和的耳朵里,像是定时的咒语,她一时之间呆立,久久没得反应。
偏偏这时,耳边一声炸响,惊雷动地,瓢泼雨至,杜朝和向天嗷嗷叫了两声,抬手击在那位公子的后脖颈,美男子登时晕死,她扛起就跑,一口气进了这破庙,往神案底下一扔,连声咒骂不断。
“你闹个什么闹,摸几下,是能掉块肉,还是能少银子。我那是在救你,救你,救你,你这人知不知好赖,知不知,知不知?”
如果不是稍后赶到的采蓝洗碧阻止了她,估计她还能滔滔不绝扯东扯西地骂下去。
北约富商杜羡江凛唯一的嫡女,自小娇纵任性,挑事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如果不是她亲娘强行将她带走,估计她能在北约市打出一片恶霸的天堂。
杜朝和见婢女笑她,也不羞赧,双手叉腰,朝她们努嘴瞪眼:“难道不是吗?我杜朝和见过的男人何止千万,排着队等我通宵一顾的,多得是,怎么能看得上他?弱不禁风,被人团揍得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