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守诺了!”侯紫仪变回人形,委委屈屈地开口。
“我是看那小子修上清灵轴,有些好奇罢了,我还指点了他一番呢!”
叶珩半信半疑。
“那他的愿望是什么?”
侯紫仪身形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叶珩挑眉,意味分明。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侯紫仪悬空盘腿而坐,灰色的衣服都透着飘飘鬼气。
“这小子执念还挺重的。”
他边说,边用一双灰色的瞳孔观察叶珩反应。
叶珩知晓谢牧心事重,但侯紫仪用的“执念”一词,的确让他好奇。
侯紫仪盯了一会儿,哼哼两声,脸上又一次露出那种怪异得让人发毛的邪笑。
“我跟你说啊,这小子的愿望就是……”
他凑到叶珩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他脸色大变,周身气压骤然下降,压得他一个散仙都心头颤了颤。
“是你自己要听的!”
侯紫仪连忙退开好远,生怕他跟谢牧一样,一言不合就给他一拳头。
虽然他也不疼。
叶珩面沉如霜,黑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发誓,从现在开始,这只鬼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在信。
他冷冷地收回视线,将那枚古戒从桌上拿起。
他现在奈何不了他,等到了沈洲地界,自有人能够制裁得了这人。
他把古戒重新套回手指上,往左侧一旋,侯紫仪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烛火轻轻飘动了下,仿佛被一阵风带过,屋中重归宁静。
第二日起床,弟子们重新跑到甲板上来活动。
叶珩越过人群,遥遥一眼便看到谢牧被几人围着。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似乎亮了一下。
叶珩脑中倏然冒出昨晚侯紫仪的话,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表情这么沉重。”
温奉澜走到他身边,有些好奇。
叶珩收回视线,眉头不自觉拢起。
“没什么。”
他侧目,见温奉澜正揉着额角,顿了顿。
“还好吗?”
“不太好。”温奉澜苦笑了下。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晕船。”
昨天知道他们要去沈洲,温奉澜惊讶过后就收到了他父亲的消息。
之后走了没多久就开始头晕,连打坐入定都没有法子。
只好闷头就睡,一直到刚刚才醒来。
一想到他一个化神境修士,在一大堆筑基、金丹修士都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居然晕船了,他便不觉有些脸红。
“真是太丢人了。”
叶珩看着他好笑,故意逗他。
“说不好是令尊未卜先知,预备让我替你治治这个毛病。”
“啊……”温奉澜“啊”了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没告诉父亲吗?”
“昨天出发前才告知,他同意了。”
叶珩看了他一眼,将昨日谢牧给他准备的那个香囊取下,递给他。
“防晕止吐的,你试试看可否得用。”
温奉澜没想到他还备着这个,眼眸一亮。
“阿珩给的自然是有用的。”
他放到鼻下嗅了下,辛辣刺激的药味钻入鼻孔,又带着点灵草独有的清新之气滋润脾肺,灵台瞬间清明起来。
“好用!”
他欣喜地抬眼,正好对上叶珩平淡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愣。
谢牧一早就注意到了叶珩在看他,转头却看到,他把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随手送给了其他人。
他的心猛然抽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