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别哭了,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解了,先让我给大宝治疗。”
婆媳俩闻言顿时闭嘴。
顾恒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还杵在原地的婆媳两,蹙眉道:“阿娘,娘子,你们都先出去吧,你们跟个门神似的在这杵着,会影响我的。”
一听说她们在此,会影响到他,婆媳俩即便心中担心不已,还是相扶着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后,秦氏直接一屁股坐在屋前的台阶上。
抬头看着天幕中的繁星,她将双手合十,不停的在心中祈祷。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你拜老天爷有个屁用,跟我走,去佛堂,拜菩萨才行。”
秦氏闻言赶紧站起身:“阿娘说的对,拜菩萨,拜菩萨才行。”
婆媳俩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踉跄的往佛堂走去。
却不知,信佛之人,若不积德行善,便是拜尽诸天神佛,也是无用。
……
翌日。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顾昭昭就醒了。
她是被小腹的绞痛感痛醒的。
腰酸胸胀,肚子刀绞般的疼痛。
让她小脸煞白,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角滚落。
长发很快就被汗水湿透,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上。
痛的浑身发抖,呼吸急促的她微微张着嘴,仿若即将渴死的鱼。
睡梦中的裴知珩被惊醒。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他顿时面色一变。
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也在瞬间变得清醒无比。
“娘子,怎么了?”
“肚子疼,就像有人在握着刀不停的搅弄着一般。”
顾昭昭双手捂着肚子蜷缩着成一团,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停的在床上打滚儿。
裴知珩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按压着合谷穴给她缓解疼痛。
“娘子,止疼药呢?快把止疼药拿来吃了。”
顾昭昭蔫蔫的看了他一眼,强忍着疼痛从空间里拿出布洛芬和红糖姜茶。
裴知珩见状,赶紧起身去桌子前倒了杯水折返到床边坐下。
“娘子,水来了,快把药吃了。”
顾昭昭点头,抖着手去取药板上的布洛芬,可因为双手发软无力,怎么也取不下来。
裴知珩将水杯放在柜子上,取了一粒布洛芬喂到她嘴里,接着又将水喂到她嘴边。
“娘子,喝口水把药吞了。”
见她将药咽下去了,他继续替她按压合谷穴。
一刻钟后。
裴知珩见她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唇色也发白,他担忧的询问道。
“娘子,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要不,我让云霜去请一位女医来给你看看吧。”
顾昭昭恹恹的摇头,向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相公,吃了止疼药,加上你的按压穴位缓解,我已经好多了,不用请大夫的。”
“但是,你……”
“相公,真的不用请大夫,你去给我冲杯红糖姜茶吧。”
“好,那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她浑身都湿透了,担心她会吹风受寒的他,替她掖好被角,又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并拉上粉色的轻纱窗帘,才拿着红糖姜茶离开。
拉开房门,他径直去了厨房。
一盏茶后,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回到房间。
“娘子,姜茶冲好了。”
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小媳妇儿,裴知珩温声叫醒她。
将她扶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腰后,让她半靠在床上,并拉过被子给她盖住。
接着他端起姜茶轻轻的搅拌了一下,等温度适中后,喂到她嘴边。
“娘子,快趁热把姜茶喝了吧,喝了会好受点。”
顾昭昭恹恹的应了声,就着他的手将姜茶一饮而尽。
裴知珩抬手替她擦了擦嘴角:“娘子,你身上都被汗水湿透了,我抱你去沐房清洗一下吧。”
浑身都不得劲儿,完全不想动的顾昭昭,闷闷的摇头。
“乖,我知道你难受,但身上都湿透了,若是不及时清洗换上干净的衣服,你会受寒的。”
说着他直接将她连人带被的抱进怀里,向着沐房走去。
……
一炷香后。
裴知珩抱着洗的香喷喷的小媳妇儿回到房中。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接着俯身,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轻啄了一下。
“娘子,早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鸡蛋面。”
“好。”
再次在她小脸上轻啄一口,裴知珩起身离开。
去厨房给她煮鸡蛋面。
此时,顾宅。
顾大宝的院子中。
在佛堂跪了大半宿,临近天亮,又赶来院子里守着的秦氏和顾老太太,一颗心就似被放在了油锅上一般,备受煎熬。
老太太坐在台阶上,手里不停的拨弄着一串佛珠,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同一句话:“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
秦氏则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在院子里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房门的方向,周身神经紧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娘,宝儿会没事的,对吗?”
“阿娘,我和相公就宝儿这一个儿子啊,他若是没了,那我和相公以后可怎么过呀?”
秦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掩面哭泣。
老太太被她的哭声哭的心里发慌,手上一个用力,不小心将佛珠的线扯断了。
佛珠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地。
瞅着经过法华寺的高僧开光,自己已经戴了十几年的佛珠,就这么毁了,老太太的心里陡然升起一抹不安和烦躁。
按了按眉心,她看向哭哭啼啼的秦挽,不悦的呵斥出声。
“够了!我大孙子还没死呢,你在这哭什么哭?不嫌晦气啊!”
秦挽被她一吼,瞬间不敢哭了。
“阿娘,你别生气,是媳妇错了。”
视线落在散落在地的佛珠上时,秦挽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这可是婆母最宝贝的佛珠,平日里,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的。
今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断了,还散落了一地。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呀。
莫不是,宝儿他……
这般一想,秦挽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紧接着,右眼皮也突突的跳个不停。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莫不是,有什么祸事发生?
房间里。
紧绷着神经,与阎王爷殊死搏斗了一晚上,终于将顾大宝从鬼门关拉出来的顾恒,看着床上面色煞白若鬼,但呼吸均匀的儿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后,起身,按着胀痛的太阳穴神色疲倦的离开房间。
“吱呀。”刚拉开房门,守在门外的老太太和秦氏就迎了上来。
“阿恒,大宝他没事儿了吧。”
“相公,宝儿他现在如何了?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