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使听到宫女言语之中直指自己而来，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像是要随时爆炸一样，左手撑着地，右手指着宫女“你你你”地说个不停。

“你什么你？陈院使做过什么，难道自己不记得了吗？”

“如诗，你说清楚。”皇帝站在一旁，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宫女颇为信任。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何等尊贵的身份，吃穿用度一直都是后宫最好的。娘娘的安神香，一直都由宫里的青绿保管，按理说，是断断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那个叫青绿的宫女一听到这话，立刻磕头如捣蒜，在地上砰砰作响，嘴里接连说着“奴婢不敢”。

“青绿，你先别急着赖账。我问你，你跟黄太医，是什么关系？”

青绿低着头不敢言语，一直跪在陈院使身边的黄太医听到这话却大惊失色，斗大的汗珠滴落在青石砖地上。

“怎么着，当着皇上的面，不敢露出你那浪荡的模样了？”

皇帝浓黑的眉梢挑动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意想不到。

“黄如诗，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早已冷静下来的季博抬眼看了看，原来这个小宫女叫黄如诗呀，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古灵精怪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能在皇上面前如此直来直去地说话，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皇上，奴婢有罪！”

“何罪之有，说来听听。”皇帝的声音虽然依然冷冰冰的，但藏不住对黄如诗的庇护之意。

“作为娘娘宫中的掌事宫女，对待这一类秽乱后宫的事情，奴婢原本早就应该处置。但是青绿的相好是黄太医，不是一般的小太监，奴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上次黄太医让青绿拿出安神香，说是要在里面再加一味凝神静气的香料，更好地助娘娘诞下龙子。”

黄如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故意停下顿了顿，望向陈院使和黄太医。

“而娘娘，就是从那几天开始身体不适！黄太医，那麝香，一定是你放的吧！”

黄太医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陈院使倒是宫斗经验颇为丰富，抖了抖长长的白胡子说道：“如诗姑娘说是小徒下的麝香，可有证据？”

“本姑娘当然有证据了！来人，去青绿的房间仔细看看，应该看什么，你们知道。”

说罢，宫外四名皇上的侍卫居然应声而去，直奔青绿的房间。

陈院使当然知道自己的徒弟与贵妃娘娘宫中的小宫女有一腿，但麝香一事，绝不是自己指使徒弟做的。难道，是徒弟自己的主意？不会啊，黄太医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和理由啊。

不过说回来，季博倒是对眼前这个志在必得的黄如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众人趁着皇帝被转移注意力而有稍倾喘息之机时，季博打量起除了皇帝唯二站着的黄如诗。

黄如诗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打罗衫，搭配着一件紫红色马面裙，鹅黄色的罩衫微微垂在地上，显得很是干练。精致的五官恰如其分地分布在姣好的面容之上，大大的眼睛在深深的眼窝之中忽闪忽闪地眨巴着，鼻子山根高挺，尤其是那一张略微有些厚实的红唇，颇有些异域风姿。

“乖乖，原来只以为唐朝有西域三十六国，所以外邦很多，没想到明朝也有如此尤物？跟这个黄如诗一比，阮软那虎娘们好像也不过如此了……”季博心之所至，不觉得体内有点发热。

不消片刻，四名去搜查青绿房间的侍卫便回来了。

“皇上，奴才们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