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自然也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也没指望能通过杀人立威就能收服军心,这不实际,冀州的军将可没那么软骨头。
他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冀州军将,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随后语气软了下来,说道:
“诸位,本将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尔等觉得本将军并非冀州人士,既无声明威望,又无战功傍身,不过是侥幸得了州牧大人的赏识,这才一步登天,被拜为冀州上将,对否?”
“……”
依旧无人回应,但不少人却下意识地露出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见此,潘凤猛然增大音量,大吼道:“是也不是?!”
“……”
“怎的?冀州军无人否?!”
话音落下,便见有血气方刚之士忍不住了,愤然出列,朝潘凤怒喝:
“潘无双,休得小觑我冀州豪杰~!旁人惧汝,我韩猛却是不惧!尔于我冀州军无尺寸战功,却一朝被拜为冀州上将,此何以令我冀州男儿心服?!”
“哦?”
见有人出列,潘凤饶有兴趣地扭头望去,原来是军司马韩猛。
韩猛可是未来袁绍帐下名将,被荀攸评价为‘锐而轻敌’。
在官渡之战时,此人曾被袁绍派遣劫掠曹军西道,被曹仁击败,随后又被袁绍派去运送粮车,因为轻敌被徐晃、史涣击败。
而在《三国演义》里,此人却在袁绍麾下武将中排位第五,与河北四庭柱并称为‘四庭一柱’。
官渡之战时韩猛与淳于琼一道把守乌巢,还劝说淳于琼提高警惕,可惜淳于琼不听,最终韩猛与淳于琼一道战死乌巢。
瞧见韩猛站出来反对自己,潘凤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
他倒也不恼怒对方。
军队嘛,向来是强者为尊,无论古今,你一个被火速提拔的大将,既没功绩又没本事,怨不得手下人不服你。
“军司马韩猛么?很好。”
潘凤说着,一双虎目再度环视在场的冀州军将一眼,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很欣赏韩司马,这才是敢说敢做的燕赵男儿。”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是以凡领兵之将,必精挑细选,不擢庸才,如此方不至丧师失地,以误国家之功。”
“试想一下,若我潘凤是一员庸将,靠着州牧的宠幸才做了冀州上将,战时率领你们出征,多半会使我冀州军损兵折将,让冀州多出一些孤儿寡妇。从这点来说,韩司马仗义执言,舍身言不敢言之事,当为我冀州军榜样!”
一番话,说的众人若有所思,更说的原本愤愤不平的韩猛受宠若惊、羞愧不已。
天地良心,他韩猛站出来指责潘凤,不过是他性格直率了点,并没有潘凤说的那般胸怀大义,结果现在他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潘凤不等韩猛开口,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怀疑我才能,我也不介意,军队嘛,能者上、庸者下,强者为尊。
大家不服我,今日我便于校场与诸位当众比斗,有能胜我潘凤者,潘凤绝不介意退位让贤!”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惊愕过后,当即便有人发声:“将军此话当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潘凤提起大斧,举着斧头旋转半圈,然后哈哈大笑,言语慷慨激昂:
“哈哈哈,久闻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冀州武士更是天下闻名,今日我便给诸位一个机会,若是诸位有觉得我潘凤是庸才的,那便踩着我潘凤作为垫脚石扬名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