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还会作诗?”
“浪儿,休得无礼,赶快给为娘下来!”
满堂娇一听陈浪此言,眼前竟有些阵阵发黑,仿佛预见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
她语气颇为急切地对身旁夫子道:
“夫子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无妨,你且说来与老夫听听。”
徐夫子后半句自是说与陈浪听得,他也是头一回见如此顽劣之子,心中已经开始谋划着将这小子的“佳作”驳个体无完肤。
陈浪望着晚霞映照下的群山,长出一口气,张口随意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他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显得不太正经。
但此两句甫一出口,楼下徐夫子眼皮一跳,心中突然一个咯噔,却听那顽劣小子继续道: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听得后两句,徐夫子一时间只觉头皮有些麻痒,眼前的景象,仿佛又回到当年站在大兴宫的大殿之中。
台上的隋帝肆意妄为,台下的王朝糜烂不堪,而自己与一众同僚无力回天的哀戚景象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好诗,好意境!”
徐夫子叹了口气,似乎刚从回忆中退出。
“好一个传世之作!”
他自认养气功夫已达无物之境,但这简简单单两句诗竟不觉间,令他心中哀戚难掩,语气有些哽咽道。
“夫人,实在惭愧。”
“这夫子之职,老朽实在是愧不敢当。”
徐夫子说完,朝着满堂娇拱了拱手,复又向着望楼上始终未曾挪动的“顽童”拱了拱手。
直到此时,陈浪才正眼看了眼楼下之人,随即轻轻摆了摆手,随意道:
“夫子且去罢。”
满堂娇浑身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望着比来时身影萧瑟许多的徐夫子渐渐远去,她有些无力地轻声道:
“夫子,可否再考虑一下?”
徐夫子不言,只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直到看着徐夫子消失在院子拐角处,满堂娇只觉心中怒气上涌,酥胸起伏愈发剧烈。
“陈!浪!”
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温婉清丽美妇人的形象。
她低喝一声,急匆匆冲上望楼,也不管丫头小厮阻拦,抬手揪起陈浪的耳朵便往楼下走。
“我让你前不见古人!”
“我让你恐惊天上人!”
“我让你更上一层楼!”
“五位先生,哪一个不是待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你气走。”
“字都没学过,你做的哪门子诗?!”
“你你你!真个要气死为娘!”
“哎呦!娘亲,疼疼疼……”
……
正当陈浪被娘亲痛斥之时,府衙前院官堂内,一名身穿青袍官服的粗犷男子忽得一声低叹。
“陈使君何故叹息,可是有甚难处?”
男子面前站着一名灰袍小吏,手中拿着一摞文书,满脸疑惑道。
“哦,无妨,刚才说到哪了?”
这名青袍官府男子自然便是陈浪的身外化身。
自从顶替了刘洪之后,如今已经在这江州刺史之位上,成功摸鱼近三载。
“回使君,方才说到,城中已有七户人家报案。”
“据说是家中幼童竟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