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突然,一道闪光乍现,仿佛一声惊蛰将黑夜划出一条大口,蓝色暗淡,紫色亮起,黄杰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散出那锁链一般的紧密能量,能量在弹出的一瞬化为无穷的碎片,朝四周网状飞射,可见的能量碎片罗网的间隙上逐渐形成薄膜,它们连接四面八方的碎块,使它们形成了一个无漏洞的网墙朝四周散去。黑暗的四周,紫色的罗网显现出格外的压迫,伴随着电路般的滋滋声,四块能量网匀速朝前运动。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死的。”
黄杰提起的手突然紧握,光环化成潮水般的能量涌入其中,他高抬手臂,朝天空放出那股浓缩的力量。
“唰—!”
随着手中闪电猛烈地摩擦声,一道垂直的蓝紫色能量仿佛光束般刺向天空,随即在他头顶数米处形成圆形能量块,并由此朝四周迅速扩散,刘淼猛地意识到,山雨欲来。
“结界!”罗焱直截了当,他也跟着深呼吸一口,二人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罗网,见它们穿透过石台、土墙,罗网随着距离的变化,在二人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压迫感与一股电磁般的灼热穿过空气在他们的皮肤上焦躁着。
年轻的少年们并没有四级这个概念,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最好是没有,不然会更加绝望,因为自世界数万年的发展,不到一级的生物与超越四级限界的生物相对抗,简直就像是面对一个比自身强大数百倍的敌人一样。
不过,二人就算完全了解了这些,也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因为——挣扎永远大于死亡。更何况他们还有牌没打呢。
“呼...罗焱!”刘淼大吸一口气,随即抬起一脚踹开花盆下的盖子。
“昂!”
红发飞扬,罗焱早已不安分多时的双手将扣住的花盆猛地掷出。
“砰!”
黄杰摩擦了着黑胶手套,一个摆臂击碎面前的陶制盆罐,同时继续匀速朝前走来;又是一个摆臂,他娴熟地依靠着同一只手,左袖被泥土浸染,渐渐地,肘部180度方向都被颗粒般的泥土沾满,很是潮湿,他不由得看了看天空,确认没有下雨。
“滋—”
“嗯?”
男人看了看手臂,有泥土的地方穿刺出许多细长的冰凌,他不禁提起了兴致。刚要抬手,突然不习惯用两只手,便随意吹了口气,顷刻之间,冰棱不断被击碎,仿佛受到了极其强烈的震波,碎裂如粉末的冰棱仿佛雪花般落下。
正当男人用气清洗衣服的时候,一团炽热朝他袭来,释放的火团闪烁着赤红的光点,很快,近在咫尺的它遮盖了黄杰面前所有的视野,而他却偏了下头,抬手抓住火团的一边,如同撕扯布帘般,将一片火团径直撕开一条长裂口,其余的火焰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陷入黑洞般没了气息,甚至连衣服都没被点燃。
二连!
黄杰撕开“幕布”时,藏在火网后的碎块状物体迎面扑来,他笑一下,左手握住刚才撕开的火,一股强烈的吸力将它们融作一团,随即带着对方的能量,一个勾拳将碎块集体击碎。
“砰!”
拳头触碰到物体,它被击碎的同时,使火焰顿时炸开,顷刻间,橙红相间的光芒显现出惊雷般的效果,男人不由得护住双眼,尽管火焰仿佛风一般刮过他的身体就逐渐消失。
“打火机的油还没用完啊...”
男人缓缓放开手,语气中带着称赞。
“不得不说,东西的质量都比那群废物要可靠得多...嗯?!”
三连!
手一松,又一个大型的片状物体朝自己飞来,男人已经习惯了这些如毛毛雨般的攻击招数,毕竟——自己可是突破了限界的强者。
“!”
黄杰抬手握住物体,突然瞪了下眼——我竟挡不住!
“咚——!”
物体猛地刮过他的手套,甚至摩出了烟,它一个猛冲,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腹部,一阵巨大的撞击连带着骨头的响声同时发出,前进的双腿停了下来,死死抓着地面——这是非常沉重的一击。
“哐!”
巨大的圆状体块完成了它的使命,掉落地面,发出剧烈响声,带起一片灰尘遮盖男人的双膝。
男人愣了一下,看着身下的那个玩意,竟然是井盖,上面还刻有“雨水”两字,以及锈迹斑斑。他不敢相信对方会投来这么个玩意,并且,给高傲的自己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扭了下腰,骨头咔嚓作响,若是换做普通人,这一下基本上是废了。黄杰看着井盖思索了半秒,早已习惯的生活竟然冲进了一丝生活的实在感。
“呵,告诫你两句,还真来狠的...嗯?”
黄杰黝黑的双眼突然活了般有了亮光,他连忙冲上前来,二人早已不见踪影——显然不会是从后门。
他扭头看了看那只井盖,目光移到了侧面大开的下水道口: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似乎是连结城市枢纽的其中一段,这意味着,这个下水道的深度与长度,以及复杂程度都要提升。
“这下可有的玩了...”男人戴上眼镜,稳稳将它们固定在耳朵上,
“不过...正合我意!”
男人抬腿,一脚重重踏在地面,强烈程度一下子将井盖浮空将近半米,墙角处的砖堆当场碎掉了大部分,稀稀拉拉的声音仿佛下冰雹。
这一击仿佛是在泄气,随即他一个抬手,将刚布好的结界一下子消散,结界的四面正好布满了方正的一楼平台,能量块随着薄膜的最先消散,全都成了没有脊椎的动物,一下子掉落地面,随后散成粉末,顶上的圆块仿佛和空气融化般,渐渐透明消失。如果二人并没有提前离开,这个结界墙所构建出的,绝对是个不逊的决斗台风景画。
九峰山:茶园亭外——
“老长,一路顺风诶~”
“嗯嗯,吃好喝好记得,不要亏待个人(自己)。”
武僧和老者在门口朝他挥手,笑得十分轻松加愉悦。
(像两个木卵(傻子)...)男人咬牙切齿。
“你几个龟儿...晓得不是你们就全都跑出来了是吧!”男人气的胡子都直了。
“诶,说的撒子话,搞得像是我忌荤就不能走路一样,多走走,活得长~”武僧说着走了几步,手中的佛珠扣得很有节奏感。
“呵呵害...”老者竖起棍子,茶壶听话地跑了出来,立在棍头上,“担心你茶不够,狠心多沏了一壶。”
“你俩...等我回来,看我不跟你们搞一架!”男人一甩胡子,手指了指他俩,随即转身就走。
“不是才在山尖上写了要修身养性吗?”七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嘶,差点黑(吓)死我!”男人一脸嫌弃地甩开他朝前走去,距离悬崖就几步,风吹拂他的脸庞,令他反而好不舒服。
“喂喂,都在茶园了,直接上去不是更方便?”七俏皮地提醒。
“上去?这么早上去坐禅啊!”
男人抬手放在唇边,面对金色的长空一声口哨,随着一个迅速的影子,他立刻从七面前消失。
“还有,”突然,男人的声音在顶上浮现,七笑着抬头看着他,黑色的墨镜下是猜不透的眼神。
“不是这半边山的人,就别来这种会上捣乱,反了你了还...”虽然语气很冲,但听起来更像是个警示的玩笑。
“...哈哈哈,”七冲他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杯,已经空了,“茶好喝。”
“啧...”
男人回忆起刚才那个情形:
看起来像是还有两个人,实际上就只有一个选择对象了。男人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侧面的人,赤瞳,银灰的长发自然下垂。
(开个会,怎么还穿套铠甲,莫不是刚才在练功...)
甩了甩脑袋,他啥话没说就扭头看向另一边的七,只见他依然轻松地玩弄着茶杯,杯中的液体不断旋转,但就是没有一滴掉出去。
“咳,咳啃!”男人郑重起来。
“哦,你也体弱多病了?”七朝他开玩笑。
“别闹,就这样,你去就是,这次就交给你了。”男人朝他摆摆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却惹得七笑起来。
“作甚,你不愿意?”男人眉头顿然皱起。
“老长,你是真老了吗?”七缓了缓,“我不是这边山的啊,忘了明文规定?怎么都轮不到我啊~”
刚说完,七就看着楞在原地的老长,他嘴唇颤动,自己竟是如此后知后觉,一种比派出去买菜还要痛苦数倍的事情,又要降临在他身上了。
“呼——!”
随着一阵鹰鸣,翅膀划过长空,老长带着同样年龄段的巨鹰盘旋在高空,朝着那座古老历史的天空岛——玄天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