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转头,嫣然一笑,讲道:
“无碍,我与七七以姐妹相称,朱少侠与七七年龄相仿,少侠若愿,称我一声姐姐也是可以。”
朱溪嘴角含笑,环抱双手,回道:
“王姑娘,这是要占我便宜?”
“不敢,只是的确如此。”
“敢问王姑娘芳龄几许?”
“当不起朱少侠一声姑娘,在下也是已近而立之年,称得上一句半老徐娘了。”
闻言,朱溪瞳孔微缩道:
“啊?”
“你快三十了?”
“怎么,不然呢?我是慕容复表妹,也就比他小五岁而已。”
这点朱溪倒是失算,未曾料到,此间江湖,慕容复与郭靖乃一辈人,既然郭靖已经镇守晋阳,那么年岁想必也不小,王语嫣作为慕容复的表妹,年龄应该差不太多。
“确实看不出来,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你尚是豆蔻之岁、及笄之年。”
王语嫣眉眼间显出几分得意,两颊微微泛红,但片刻后,旋即又被清冷所替,不复先前美妙颜色。
她扭过螓首,不敢直视朱溪,但其醉红的侧颜依旧映入朱溪眼帘。
“朱少侠真会说话,不知日后又有多少女子垂泪闺阁、欲求不得,辗转反侧,缱绻不绝。”
“是王姐姐太美了,在下惊叹而已。”
“哼,滑头,我倒明白七七为何要称你为登徒子。”
王语嫣两颊又是一阵羞红,她已是许久未曾听过这等露骨情话。
慕容复少时对王语嫣自是极好,但其饱读诗书,平时也是正人君子做派,嘴里哪能说出这等话。
后来年纪渐长,心怀先辈光复大燕的夙愿,更是没有这等小儿女的甜言蜜语。
“你休要再说这等羞人话,赶紧带我去还施水阁。”
“行!手伸来。”
朱溪看向王语嫣,伸出右手。
“好。”
王语嫣面若桃李、桃腮绯红,缓缓伸出右臂放在朱溪手上。
柔荑入手便是一阵冰冷香软,与李莫愁、朱七七大不相同,只能说,各有各的风味,朱溪手指用力,轻轻捏紧,此举惹得王语嫣羞怒道:
“你在作甚!”
“我肯定要抓紧你啊,不然待会掉下去怎么办。”
王语嫣蛾眉微弯,嗔道:
“你、你若是待会有任何不轨之举,我定将此事告知七七!”
“哦。”
“走吧。”
“嗯。”
朱溪一把拉过王语嫣,在王语嫣的惊呼声中,直接将其横抱起来。
“你、你干嘛?快快放我下来。”
“不这样,还怎样?”
“快快放我下来,待会被人看见了。”
“你再这么大声,待会就真来人了。”
“你、你快放下我.....”
朱溪可管不了这么多,直接一步跨出。
“抱紧我。”
话音落下,便见朱溪一步跨出,脚尖轻点在湖面,激起一圈圈波纹涟漪,就如蜻蜓点水一般。
“嗒”“嗒”“嗒”
只需片刻,朱溪便已来到还施水阁。
原本还可更快,但还要避开那船夫,多用了些时间。
刚一到岸上,王语嫣便迫不及待道:
“快快放我下来!”
他将王语嫣放下,扭头看向还施水阁。
这还施水阁竟也不小,里面吵吵闹闹,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看着还施水阁,王语嫣一阵迷惘,垂首叹道:
“小时候,我与母亲不合,便偷跑来此,表哥在一旁舞剑弄拳、使枪耍棍,我便与他讲解天下武功,他一直以光复大燕为毕生所求,我便也由着他。”
朱溪扭头看向王语嫣,王语嫣接着说下去。
“只是不知何时起,他竟变成这样,不顾恩义、囚禁舅母,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他一直这样的吗?”
王语嫣稍加思索,回道:
“那次起事被郭大侠镇压后,他虽一时不振,但也很快走了出来,后来、后来,还施水阁来了个客人,慕容复屏退所有人,与其相谈甚欢。”
“就是那次,应该就是那个人了,不然慕容复不至于此。”
朱溪挑眉,又问道:
“你那么聪明,猜出是谁了吗?”
“我也不知,当时我未在燕子坞内,只是后来听说,是一海外来客,其余便不知晓了。”
“海外来客?有趣。”
“走吧,我带你进去,可以避开旁人。”
“嗯。”
在王语嫣的引领下,朱溪跟着进入还施水阁。
这还施水阁建在水中央,足有五层高,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燕子坞作为姑苏慕容龙兴之地,经营已久,耗费苦工,可见一般。
朱溪跟着王语嫣进入还施水阁,耳边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人数不少,有男有女,似在争论。
还未见人,便听一女声斥道:
“慕容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
“舅母,我岂敢,但今日是定要有个说法的。”
这声音,朱溪听出是慕容复的。
旋即又是一道难分男女,甚是奇怪的言语,似乎不是口出之言。
“哼哼,慕容公子当早做决断才是!”
这声音朱溪倒是毫无印象。
很快,朱溪便与王语嫣来到一隐蔽高处,透过玉石雕栏缝隙,居高临下将下面一览无余。
朱溪先是扫视一圈场中,只需一眼,便下意识的屏气凝神、收敛心思。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下面正厅内,竟有十数人。
朱溪用“庖丁解牛”一看,各色内力,各种经脉走行,晃花人眼。
正厅众人竟至少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一流高手还占少数,大多都是先天级别。
还有两人,虽无内力,但真气凝固、罡气护体,显而易见,正是外家先天。
“早知道,不来了。”朱溪心中反悔道。
与朱溪的胆战心惊不同,下面倒正有一场闹剧。
慕容复居于主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手持折扇,轻轻晃动,笑容和蔼,只是眉间的几缕纹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其身旁、身后则或坐或立有四人,皆为男子。
看情况,应该就是姑苏慕容的四大家将。
以邓百川为首,其余三人依次为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
而其对面则是以一面目丑陋男子为首的四人。
这四人,三男一女,各个气息雄厚,都不简单。
两方中间则是受伤的段王爷,他面色苍白,正躺在李青萝,也就是王夫人的怀里。
两边则是另一些江湖人,形单影只,但气势都不弱,各霸一桌,并不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