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溪端着酒水盘子快步来到院门前,自然被慕容复招揽的四名江湖人拦住。
“来者何人?慕容公子有令,没他的允许,谁也不得进入。”
一名疤脸秃头汉子走上前,两眼冷冷盯着朱溪。
后者面不改色,笑道:
“慕容公子正在还施水阁宴饮,想起几位大侠,便特意差我来送些美酒。”
那疤脸汉子大笑道:
“嗯?慕容公子居然能想到我们这些腌臜小人。”
“慕容公子豁达大度、虚怀若谷,最是喜爱结交江湖人士,几位劳苦功高,自然被慕容公子记在心里。”
言此,那疤脸汉子也不疑有他,拿起一酒壶,揭开,捧在胸口处,深深吸了几口,一脸陶醉样。
“那好,既是慕容公子的赏赐,那我们也赶紧尝尝,弟兄们来呀!”
话音落下,便见那壶酒水被四人互相争抢,一黑脸精瘦汉子,抢过酒壶,饮下一口,意犹未尽,便又被他人抢去。
很快,一壶酒便已见了底,这点酒水,对于四人来说,只称得上是尝了个鲜。
见此,朱溪心头一喜,稍稍后退几步,与四人隔开两三步距离,等待药效发挥。
朱溪此小小举动,依然被那疤脸汉子注意到。
疤脸汉子心生疑惑,当即问道:
“小子,你怎么离得那么远,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朱溪故作胆怯样,颤着双腿,哆嗦着回道:
“小、小的不敢,只是听闻几位大侠事迹,在下有些心惧而已。”
“哈哈哈,都是昔年旧事,你是慕容公子的身边人,我等可不敢逾矩。”
“几位喝完了吗?我便回去复命了。”
拿起酒壶,掂了掂,疤脸汉子笑道:
“这美酒确实不赖,只是量太少了,帮我与慕容公子说道,我等几人必报效公子大恩。”
“当然。”
言罢,朱溪躬身退去。
他装模作样的走了十多步,直到一个拐角,可以避开视线,走过去,才全身轻松,放下心来。
正当朱溪回头,观察院门几人情况时,一只玉手不知何时搭在朱溪肩膀。
后者猛然回头,一掌高高举起,正要拍出。
却听见熟悉声音:
“是我!”
看清来人,朱溪冷道:
“你走路怎么一点响动没有?”
来者正是王语嫣,她握拳在胸,面色微僵,但很快恢复清冷模样,挺起酥胸,反问道:
“那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习惯了。”
朱溪看了王语嫣一眼,又回身看向院门,并不回头,问道:
“这药效还要多久?”
王语嫣也顺着朱溪方向看去。
“一炷香时间便能生效,不过药效也只有一炷香时间。”
“时间紧、任务重,要不你进去找你母亲,我帮你放风?”
“可、还是算了吧,我与母亲关系并不妥当,她未必会听我的。”
闻言,朱溪幽幽转过脑袋,看着面若冰霜的王语嫣,质问道:
“你们母女怎么搞的?你都劝不动,我怎么劝得动。”
“你与母亲好好讲讲,没准可以,我去,只怕会坏了事。”
见王语嫣如此反应,朱溪倒生了几分兴趣。
“所以你和你母亲是因为什么事才把关系闹得如此僵?”
王语嫣长叹一声,眼眸微垂,睫毛轻颤,莲步轻移,走到墙边,面向白玉墙,讲道:
“还、还不是慕容复,我与慕容复走得很近,我母亲与慕容复的母亲一直不善,因而对慕容复也是不给好脸,她一直劝我离慕容复远点。”
“所以你对慕容复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与他只有血脉亲.....不是!你问这作甚?”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王语嫣轻啐一口,悠然转身,她肤如凝脂,眉若青黛,身形纤细,步履轻盈,来到朱溪面前,反问道:
“哼,那照你所言,我倒要问问,你和七七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
王语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又道:
“只是朋友,没有其他?你可知你上次不告而别,可苦了朱七七一番,她天天以泪洗面,若不是有我拦着,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上次朱溪不告而别,他确实无话可说,只得略显窘态,含糊道:
“哎,难说。”
“那你与峨眉派周师妹又是何关系?”
听到这,朱溪挑眉,正色道:
“啥?我与周师妹并无关系,你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
“是嘛?可是我见七七对那周师妹可是敌意很大,而且,那周芷若还常在灭绝师太身旁说你好话,劝灭绝师太鸣金收兵,可灭绝师太一直嫉恶如仇,怎会轻易放了你们。”
朱溪骇然,他抬眸,深深的看了王语嫣一眼,沉声道:
“你知晓我的身份了?”
王语嫣嫣然一笑,清冷的脸庞略显几分得意。
“当然,你的身份不难猜,更何况,能同时招惹上武当与峨眉两大派的也就只有你和李莫愁了吧。”
“那慕容复知道了吗?”
“我还未告诉他,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他自会知道。”
朱溪叉腰叹气,那日灭绝师太与莫声谷到掷杯山庄,朱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王语嫣这么聪明,确实不难猜出。
“所以,你与那【赤练仙子】李莫愁又是什么关系?这李莫愁因情所伤,最是厌恶男子,你居然能从她手上活下来,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能有什么关系?我把她当姐姐的。”
“哦,原来是姐弟啊。”
王语嫣眼眸深邃如潭,抬眉,细细看了朱溪一眼,薄唇轻启,又道:
“那看来你们交情不浅啊,竟然都称得上姐弟了。”
在“姐弟”二字上,王语嫣语气特地重了几分,好似一巨槌敲在朱溪心头。
后者略显不堪,抬手指向王语嫣道:
“你!”
“嘘——”
“药效起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替你望风。”
朱溪扭头看去,院门处几名江湖客果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等我回来,再与你好生说道。”
“我等你啊,小登徒子。”
朱溪快步越过几人,借着疤脸汉子腰间的钥匙打开院门,走进,又反身将院门虚掩。
一走进院落,朱溪便感到一阵凉爽。
他扫视一圈院落,这处院落清幽雅静、恬静幽深,花香袭人,青苔爬满台阶、走道,绿树遮天,掩映日光,虽绿植丛生,但依旧可以看出经常有人打扫。
朱溪不假思索,旋即按照先前王语嫣所说的方位,向主屋走去。
他脚步刚一踏出,还没多走几步,便听见一道清冷女声自周遭传来:
“你是何人?”
“谁?”
朱溪转头,循声看去。
见一素衣女子侧卧在躺椅上,长发如瀑,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其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朱溪。
“此地是燕子坞,慕容家的晚辈中,我似乎没见过你。”
朱溪欠身,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