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日光景,云昭手上被藤花酒腐蚀出的伤竟已完全愈合。
闻长岁每日都派祝桓前来查看,等到完全好转的那天,好几日不见人的闻长岁又出现在了无忧居的那间小屋。
这日并无阳光,隔着墙,云昭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闻长岁进来时,正好看见她懒洋洋地蜷在墙角。
女子第一日来时穿的那件单薄的衣衫,如今都有些脏污了,发丝在那日的挣扎中也变得凌乱,唇色浅淡。
许是因为近日阴冷,她不怎么坐在原来的位置了,只在角落闭目。
闻长岁轻咳一声,满意地看到云昭回过神来,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少年身着玄色金丝绣纹棉衣,勾勒着藏在里面的宽肩窄腰。
云昭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袖口,她的小动作被闻长岁尽收眼底。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果然还是受不了如此刻薄的待遇。
少年似是捏住了小猫的后颈,迈步到云昭身前,居高临下道:“原如忆,我们来交换一下条件吧。”
“我两位兄长都在上次行动中负伤,更是损失了不少族人。千苗寨余孽,本来应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但我有意让你为我试药。若你应了,知无不言,我立刻让人为你换个地方,可暂保你性命无忧,如何?”
少年冲着云昭挑高了眉毛,似乎在期待她肯定的答案。
云昭心中以为,这套说辞真是惹人发笑。
这些人,无论是用蛊的,还是玩毒的,都当她是个玩意儿。
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不应又如何?不还是每日命悬一线,终日惶惶吗?
云昭神色淡漠,眉间眼里尽是不屑一顾。
少年人瞬间转变了表情,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云昭纤细的脖子。
不等女人作出反应,闻长岁毫不留情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待价而沽?”闻长岁拉近与云昭的距离,眼神凶狠道。
云昭呼吸艰难,皮肤上的红迅速从脖颈蔓延至额间。
她张开嘴巴渴望呼吸,可闻长岁胸中翻涌上来的恨意不断促使他加重指间的力量。
直见女人两眼无力,几乎晕厥,闻长岁这才将她猛地掼倒在地,房内环绕的锁链哗哗作响。
”你也配?”
云昭倒在一旁急促地呼吸着,微微抬眸便见闻长岁带着一脸凌厉与狠辣,拂袖而去。
“公子!”守在门外的祝桓恭敬道。
“去,给她在无忧居另找个地方。”闻长岁咬牙道。
“公子,她都不答应您的条件,为何还要……”
“哼!”闻长岁平复了情绪,冷笑一声道:“应与不应,都由不得她。我要让她知道,进了药谷,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就算她做了您的药人,也不一定会如实告知您她的感受。”祝桓依旧担忧。“毕竟,我问了下人,她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无妨,身体反应而已,我自能查证。”
她身子好得很,经得起折腾……
研制毒物,每换一个药人,便要从头来过。否则,个人体质不同,感受千差万别,对剂量的把控有影响。
但如果从头到尾是一个试药人,研制出的毒药效稳定,成功的概率大大提升。
祝桓见公子如此坚定,不再多言。毕竟,像原如忆这样的药人,确实千金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