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巨大阴影如狰狞的恶鬼张牙舞爪覆下，胡八道的生命气息已经完全被吞噬。

叶零握住杀猪刀的五指无意识收紧，像吃了一锅超辣的重庆火锅，一股火苗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即便妖元增加的提示音接连在耳中响起，他还是憋得难受。

他和胡八道没多少交情，但他永远记得胡八道拖着身躯挡在张轩面前那一幕。

经历了太多苦难和龌龊，他想帮助谁全凭当时心情，从不奢望回报，但谁帮过他，他会永远铭刻在心里。

这时，布拉克的惊叫突然传来：“小心！”

叶零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感觉到死神似乎骑着火箭筒轰来了。

他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凭借本能狼狈地来了一个驴打滚。

从天而降的剑光落空，“叮”地刺在石板上。

“咦？”

来人似乎没想到剑光会落空，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以剑尖为支撑，旋身双脚连环踢出。

叶零避无可避，只能双臂交叠，勉力抵挡。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叶零就像被超速的猎豹撞到一样，整个人贴着地面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哨台石墩上。

他骨头还没散架，但皮似乎磨掉了一层，火辣辣地疼。

只是这种要命的时刻，再疼也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他一拍地面翻身跃起，左侧手臂的衣服已经全被磨掉了，血肉模糊。

“咦，还能站起来？”来人再次惊讶出声。

叶零这时才看清他的样子，一个干瘦的老者，只剩一层皮裹着骨头，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架，活脱脱的白骨精一个。

但瘦归瘦，有肌肉，那种锐利刺肤的恐怖剑气，他只在张开泰身上见过。

入灵境！

只有入灵境才有这种可怕的气息，也只有入灵境才有可能逼得他这么狼狈。

“张长老，那是张长老！”逃出不远的侍卫惊喜大叫着停了下来。

“张长老，那个小子杀了张队长，您要为我们做主呐！”

“长老，快杀了他，为张队长和众位兄弟报仇！”

那些侍卫仿若见到了救星，完全没有了先前惊恐狼狈的样子，大嚷着要将叶零碎尸万段。

而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老者的偷袭之举。

一个入灵境的成名高手，却出手偷袭一个小辈，这是一种非常无耻的行为，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成功者光芒万丈，失败者则湮灭为岁月尘埃，手段是否卑鄙从没有人会真正在意。

老者剑尖斜指地面，凝视着叶零，突然发出一声充满惋惜的喟叹：“家主那么重视你，老夫还有些不信，没想到远比家主描述的更加可怕，如此年轻的蜕凡九品，如此旺盛的气血之力，若是生在我们张家，那该多好！”

叶零面无表情，懒得回应，只是凝神戒备。

而布拉克则眸光不停颤动，她看到老者的模样，加上耳边侍卫的大喊，一个名字不由浮现在脑海里，最终控制不住惊叫出声来：“张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