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门前,灯火如昼,将夜色驱散得无影无踪。两侧,衙役们如松柏般挺立,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神色肃穆,左手紧握于腰间刀柄之上,仿佛随时准备着响应任何命令。
在京都府的府尹之位上,徐明轩稳坐多年,其任期之长,甚至超越了陆洛童与萧泽二人的年岁。
他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然而治府手段却极为严苛,不容丝毫懈怠。
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或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或是他亲手栽培、知根知底的青年才俊,确保府中上下铁板一块,绝无被外人所渗透的缝隙。
在那阴森的大牢深处,一间囚室孤零零地伫立着。尽管仅有一扇狭窄的天窗作为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但此刻,一束束火光从窗外倾泻而入,将牢内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稻草厚厚地铺满了地面,墙角处,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榻,而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矮桌,旁边则是一张孤零零的椅子。
此刻,床榻边缘的稻草堆与榻面,皆被触目惊心的血迹所浸染,仿佛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周遭的墙壁与柱子,亦未能幸免,点点血渍飞溅其上,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陆洛童缓缓步入这阴冷的牢房,步伐沉稳,停驻于那片血泊之前。他手持一柄折扇,轻轻摇曳,目光深邃,静静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他的眼神,既无惊恐,亦无波澜,唯有对眼前景象的深深沉思。
而萧泽,则立于牢门之外,一手拎起悬挂在门楣上的沉重铁链,另一手随意地搭在腰间,头颅微偏,细细审视着铁链与其上紧锁的铁锁。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将整个牢房扫视了一圈,最终,那锐利的视线定格在了高高的天窗之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徐明轩静静地注视着萧泽,后者正以一种悠然自得的姿态环顾四周,随后他步伐从容地踱至萧泽身旁。
萧泽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浅笑,左手轻轻搭在徐明轩的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徐大人,此番恐怕是你要认栽了。”
徐明轩一脸茫然,眉宇间拧起了不解的结:“小王爷,此言何出?”
萧泽的笑声爽朗,他微微侧身,以手指向两处显眼的位置,解释道:“徐大人难道未曾留意?这囚室之内,唯有两处通道,一乃墙顶的天窗,二则是眼前这扇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