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这时候乖乖的，动作慢吞吞地将被子拉下去，一张巴掌大的脸露出来，陈焰觉得并没有不好看，只是嘴巴白了点而已。

“丑吗？”林漾没直视陈焰的眼睛。

“不丑，是好看的。”陈焰老实说。

后知后觉陈焰才发现，这么晚了，林漾的家人呢？

“你父母呢，你一个人在吗？”陈焰四处打量了一圈。

林漾撇开头看向窗户，过了半响她才说：“有和没有都一个样，早习惯了。”

他们知道和不知道区别在哪，可能就是钱汇得多一点，自己多占用了一点他们的时间。

仅此而已。

林漾没再多说，陈焰也不是那种不知道看脸色的人，知道她提起这些事来会不开心，他立马转移话题。

“周末想好去哪了吗？”

没反应。

陈焰拍了拍被子上林漾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回神。”

林漾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自己，那一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只觉得林漾她其实没有表面上这么无所谓。

他终于知道那个词是什么了，心疼。

“啊？”

“问你周末想去哪？”

“我想想啊，动物园可以吗？”

“嗯，马上就到周末了。”

林漾盯着看了陈焰好久，就在嘴里话即将说出口的时候，药瓶空瓶了，林漾站起来按了下后面的提醒器。

“等会再说，要回血了。”

林漾撇了撇嘴，等到护士来给林漾拔完针，关上门出去之后，陈焰帮忙摁着止血贴。

“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漾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另一只没有被他摁住的手正攥紧着被单。

她声音在空荡病房响起：“陈焰，你准备考哪里？”

“还没想好。”

林漾抓住陈焰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京大的冬天很好看，一起去吧。”

陈焰抬起右手，在林漾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林漾吃痛叫出声。

“现在生病了还想这些。”

“那你考虑一下？”林漾食指勾了勾陈焰的小拇指。

她恨陈焰没一点反应。

“没门。”

摁得差不多了，陈焰松手，没看到血渗出来。

下一秒林漾突然坐起来，指着门口：“有门。”

吐字不清，陈焰听的稀里糊涂的，但还是顺着林漾的手看过去，看到门才反应过来林漾刚才说的什么。

身后传来动静。

他转头，发现林漾正笑着看着他，眼睛弯弯的。

陈焰不自觉地扭开视线。

“好好养病。”

林漾知道现在时间挺晚的了，陈焰身上的校服都还没换下来。

“逗逗你，快回家吧，这么晚出来家里人会担心的。”

陈焰走后，林漾盯着关上的病房门看了许久。

房间似乎开启了什么模式，林漾总感觉身边有道声音：

陈焰，一起去京大吧——

说出这句话林漾就后悔了，万一没考上呢，万一自己那里发挥失常了呢，这张嘴巴怎么就没忍住开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