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思考了许久,才说道。
“丞相名唤徐南岳,官拜正一品,徐丞相自先皇起便上任,历经两朝,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如今天子前年才行加冠之礼,尚且行事还不够稳妥,在许多政事上面还是得询问丞相意见。不过..”说到这,湘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的有些轻。
“若是在京城,奴婢如此大肆议论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不过在这车上也无其他人,奴婢就同您讲讲。”
湘竹往沈枝遥方向挪了一点,沈枝遥见此将身子往前伸,耳朵探了过去。
“奴婢听闻不小心老爷曾和老太太闲聊时讲过,如今皇上逐渐忌惮丞相的权势了,只是奈何根基不稳,不好出手罢了。不过这等政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就不参与了,保命要紧。”
湘竹笑了一下,说道。
沈枝遥听完之后,过了一会才开口:“照你所说,丞相在京中岂不权势滔天,无人敢管?”
湘竹闻声,笑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别人都畏惧丞相威严,但是只有一个人不怕。”
沈枝遥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谁胆子这么大?
她看着湘竹略有激动的神情,问到:“这么激动,说吧是谁呀?”
湘竹眼冒星光:“京城锦衣卫首领,温逾白温大人!”
“这温大人什么来头,他很厉害吗?还是。”沈枝遥看着湘竹的模样,笑道,“样子生的非常俊俏?”
湘竹耳朵一红:“小姐,您别打趣我了,这温大人,如今二十有一便当上了锦衣卫首领,可谓是谁也不惧,只听皇上一人命令。不过据奴婢了解,温大人幼时是天子伴读,温大人的父亲是先皇亲封忠信侯,侯爷之位破例可传位四代呢,他同皇上一同长大,相处的如朋友一般。”
“不过这温大人样样都好,模样也是京城顶尖,就是这性格…”
湘竹想起了温逾白的事迹,忍不住冒了鸡皮疙瘩:“温大人脾气不大好,威名可止三岁小儿夜啼,看着清秀俊美同别人笑嘻嘻的,其实刀已经架脖子上了,别人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湘竹打了个冷颤。
沈枝遥看着茶杯中漂悬的茶叶,说道:“如此听来,这温大人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湘竹立刻接话:“那可不,咱们府中的三小姐便对温大人芳心暗许。不过这京城中许多家的小姐,都是爱慕温大人的。”
沈枝遥有些对湘竹口中的温大人不太感兴趣,扯开了话题:“丞相府都还没说完呢,再讨论温大人,怕是三天三夜你都讲不完。”
湘竹这下不止耳朵红,脸也泛起了红晕:“小姐!”
沈枝遥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丞相历经两朝,想必岁数也不小了。应当成婚了吧。”
湘竹喝了口茶,说道:“这是当然,孩子都同您一般大了。不过这丞相夫人也有些可怜。”
可怜?
湘竹继续说着:“这丞相夫人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当年徐丞相还未入仕便嫁给他了,也算少年夫妻,育有一子,美满和睦,奈何就在徐丞相刚升官至相位没多久,一次秋日狩猎,他的夫人为了救丞相中了一种奇毒,至今还无人能够解。”
奇毒…是了,那封信中,就是这么写的。看来她的猜测没错。
不过,丞相姓徐?
那张某?
沈枝遥望向湘竹:“这丞相夫人姓什么?”
“姓张,弓长张。”
弓长张。
想来那张某,便是丞相夫人的娘家人了。
沈枝遥放在桌子上的手无声捏紧。
丞相府,张家。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家小门小户,但是若无丞相府庇佑,怎敢如此轻易的杀害人命。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湘竹感慨完丞相夫人的可怜,又开始扯起了其他话题。
马车晃晃悠悠,微风吹过马车上的帘子,吹过翠绿的青草地。
沈枝遥掀开帘子往外看,看着逐渐退后的风景,双眼有些失焦。
白天黑夜交替出现,太阳东升西落,一晃好几日过去了。
京城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正值清晨时分,春日的微风轻柔吹过,阳光也透过云层浮现一部分。
给门口侍卫验过通关文牒之后,马车直奔沈府。
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