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银猛地抬头:“老先生,刚才人多不方便问。我家老屋...不像是被雪压塌的吧?”
浑浊的双眼盯着何金银看过了一会,随即赞叹道:“到底是出息了!虽然不知道纠察和保长哪个官大,但想来都是精细人才能干的活儿。不错!地主家原本是要抓你去抵债的,你当初那一跑,乡里你们这一支算是断了个干净,只能砸些个东西泄愤...”
生怕何金银发怒,赶忙找补:“不过荣哥儿放心,那人也没落个好下场。当众宣读过罪行,枪毙了事...那时候你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按逃户计算,分地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你...”
何金银不在乎这个,不代表傻柱不在乎,他梗着脖子嚷嚷道:“凭啥不给分?多几亩地总是好的嘛...”
老先生盯着傻柱的脸仔细瞅了半天,捻着山羊胡迟疑着问道:“这真是...大清的孩子?”
傻柱一仰脖:“昂...不然呢...”
就听老先生暗自嘀咕:“看着...和年轻时不大像啊...”
生怕“激化矛盾”的何金银紧忙转移话题:“老先生,请教一下,我二叔当年...”
老先生点点头:“他怕是不好意思给你们小辈儿说吧?我又何必讨这个嫌,还当着人孩子的面儿,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保不齐怎么嚼我舌根呢...”
傻柱从何金银背后冒出头来:“没事!您就放心大胆的说,我也想知道!”
这番楞劲儿别说老先生了,就连何金银都捂额感叹...真是莽啊...
老先生咂摸咂摸嘴:“当年你们父母这一辈人,取名还是我来的...取义‘河清海晏’,一来图个风调雨顺、讨个好彩头。二来,也是村里的黄半仙说这辈人五行缺水...”
何金银翻了个白眼,照这么说,何雨柱、何雨水两人取名的时候,何大清还觉着命里五行不够水是吧...
“先有的大河,你爹是个老实人。后来有的大清,他从小就爱闹腾,年纪不大、性子却野,就喜欢逗弄大姑娘、小媳妇儿,扒寡妇墙头...慢慢的乡里乡间名声就坏了,家里说教也不听,一来二去的,矛盾闹开了遮不住...”
许是给何大清留着几分面皮,许是何大清的儿子就在眼前,老先生没再接着往下说:“话说回来,他当年去北平城的时候,好像和荣哥儿你差不多大小,而且也是在一个冬天...或许,这就是命吧...”
虽然说的不详细,但是两人已然猜了个大概。日头西斜,天色将晚,扶着老先生慢慢往回走。
“荣哥儿,这里毕竟是你家的根基。你现在也算半个官身,如果说...有地空出来,看能不能挪动一下...你家老人临走之前,心里盼着的,就是能有块属于自家的地...”
何金银刚想摇头,就听老先生下一句“起惊雷”。
“最近,乡里都说,有大人物开坛算过气运。说分田地是要断了整个南口的命数,往后地里头不长庄稼...有一批人嚷嚷着反对土改!说不得会退回来一些,你家就有的分了...”
何金银双眼微眯:“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