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宗的伤需要静养不宜继续赶路颠簸,遂暂时留在了桃竹村养伤,自然,他会同意留下皆因司瑶也延迟了去祈乐城的计划。
司瑶拒绝了颜宗的示爱,但她深知自己拒绝的是他皇室权贵的身份,而在心底深处对颜宗早已有一份暗生的情愫以至于有时也会不受控制地对他惦念与关心。而受理性驱使的她又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阶级鸿沟是不可能会有平等的,故而,她在意他但更顾忌他宗王的身份,只得将这份爱意暗藏在心里。
即便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会给她想要的自由,可世事无常,人亦无常,承诺终究不过是一句口说无凭的空话没有任何保障,尤其是在眼前这个向来对女性强加种种桎梏的时代。他们身份悬殊,一旦步入婚姻她没有强大的娘家势力作保便只能处于弱势与被动,没有任何话语权。从此,她的命运也就全都得寄托在他身上,想到自己要依附别人而活,那一眼到头的蹉跎人生便会令司瑶深感窒息与沉重。
在现代时,司瑶虽未经历过感情但从小到大也跟随姜司瑶目睹过不少从恩爱情浓到劳燕分飞,欺骗,背叛,伤害,一幕幕地相爱上演再一幕幕地悲剧结束,故而,她才会清醒地意识到无论何时都不能失去理智,哪怕在爱情里。
静养了两日,加之用的皆是上等的金创药,颜宗肩上的伤口已逐渐在结痂,司瑶这才宽了心,再次为他上了药后重新用纱布包扎好。
上药这样的小事本可交由小路来做,但颜宗却以伤痛怕小路没轻没重为由坚持让司瑶为他上药,这个理由瞬间让余成与小路等几个暗卫嘴角一抽,驰骋沙场十多年的宗王还会怕这点痛?
司瑶自是看破不说破,念在他眼下受伤的份上便顺着他,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要与他分道扬镳去祈乐城了。
颜宗看着司瑶为自己整理衣袍,脑海里不禁想象出他们结为夫妻恩爱多年,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场景,不知不觉竟忍不住咧嘴笑开。抬眸却正巧对上司瑶那双清冷而又现出疑惑的眼神,他急忙收敛起笑意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随即冲她温柔道:“待伤好些,我便送你去祈乐城见李昀夜。”
司瑶一听不由得怔在原地,他为何知晓自己要去祈乐城找李昀夜?但随后转念想起,小路跟着他的人这么久,许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用,我仍在游医,这一路过去我们还得治病救人,你身份特殊久留在景宋国总归不安全,应尽早回西月国。”司瑶起身整理自己的药箱,淡淡回道。
“你在担心我?”颜宗也跟着起身,凑近在她耳边笑问道。
司瑶无言也未理会他,提起药箱正转身欲出房间却被颜宗拦住:
“我听你的便是,但也得让我送你一程,这安县偏僻加之雪地不好走,好歹将你送到人多的地方我才放心。”
他高大威猛的身形挡在自己眼前,虽不再像从前那般威严压迫,可转而变得温柔的他散发出的绵长情意却反倒更令司瑶心慌。
“好。”她不想与之争辩,只好应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