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2章 梅花(2 / 2)那年,那雪,那个醉酒书生首页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墙角梅花不惧严寒,傲然独放,就好像那些坚贞不屈的人,在艰难困苦中依然坚持自我,不随波逐流。

再往下的“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似站在远处,远远看着就知道那洁白的不是雪,因为有淡淡的香气飘来。

暗香两字,让人感觉梅花是那么的高洁、纯净,就像那些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他们的美好品质就像这暗香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探寻。

这是一首极好的诗。

“好诗,公子果真大才。”庄晚云瞧着那宣纸上的字迹,眼眸中尽是惊叹。

她本就是江南青楼的行首,文人才子最喜欢泼墨挥毫的地方,有时酒一喝诗兴大发,便是一首佳作。

而青楼的姑娘,当然也要对诗词有极高的鉴赏能力,才能夸的到点上。

庄晚云能够看得出来,这首诗是极好的,虽然比起往些看着简洁明了,但往往越是简单的,反而越注重功底。

若是功底不扎实,写出来反而没有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苍舒月轻声呢喃着,又瞧瞧自家夫君。

见他放下毛笔之后,兀自坐在一旁一直吃东西,浑然不在意自己方才随手写了一首好诗出来,只顾着吃了。

这样恣意的姿态,与外头那样热闹的景象相比,便是不曲意逢迎么?当真是有感而发之作,文采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好!算你厉害!”顾芳瑜是不太懂诗的,但是就算草包,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首诗很不错,最起码比起外头那些天花乱坠的好。

嗯,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顾川瞥了她一眼,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咬了半块儿,含糊道:“好在哪儿?”

顾芳瑜装作没听到,也开始加入吃东西的队伍,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苍舒月见着两人,唇角微微扬起,将那宣纸轻轻吹了吹,让墨迹干透之后才拿起好好的收了起来。

倒是没有什么拿着炫耀的想法,顾川不喜出这样的风头,那她也就不会多此一举,只是这是他的诗,她想收着罢了。

与此同时。

隔壁的雅间内,宇文谨坐在位置上,一手轻轻的撑着脸颊,看着前面的陆凝香书写。

毛笔在宣纸上游走,一个个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而上面的内容,赫然是方才顾川所作的梅花。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檀口微张,宇文谨轻声默念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微微一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先生啊先生,有时候也不能太过于藏拙,明明有这样的才华,为何要让明珠蒙尘呢?”

“既然是明珠,就该让世人都知道你的璀璨才是,好叫他们都闭了嘴,不敢置喙。”

她微抬眼眸,见陆凝香已经写完,便开口道:“凝香,你觉得这首梅花如何?”

“自是极好的。”陆凝香由衷的道,语气中满是佩服:“师兄的文采,凝香从未怀疑过,或许于他而言,诗词也不过是小道罢了。”

“是啊,小道。”

宇文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眼前这诗词固然很好,但是与他曾经和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相比,却又显得太过渺小了些。

这世上,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就是因为这样,这种神秘感让宇文谨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想揭开他身上的那层面纱,将他真正的面目收进眼中。

若是真有那个时候,她能够想象到,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殿下,这诗?”陆凝香问了一句。

宇文谨脸上泛着笑,回道:“给曾公他老人家拿去看看,让这位大儒品鉴一番。”

“是!”陆凝香盈盈一笑,应了一声,旋即将宣纸收好,然后交给了一旁的侍女,叮嘱一句。

那侍女便转身走了出去,往三楼去了。

曾公那边还在对新的诗词进行鉴赏,幽州虽然文道贫瘠了一些,但那也是相较于其他州郡来说。

这场文会汇聚了广阳周边郡县的众多才子,也算得上一场盛会,想要借此扬名的人当然会有所准备。

如今,已经出了不少的佳作,而且也得到了曾公等几位大儒的肯定。

可以预见的是,这场文会必定是要广为人知了,而能够在这场文会上写出佳作的才子,也必然名扬整个幽州。

文会氛围高涨,但是在一楼的一隅中,却显得有些冷清。

高瀚如同落水的棉絮一般,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满眼都是不甘。

他方才所写的那首词,竟然被一言否决了?明明那么好,明明足以盖压其他人的诗词,为何曾公会贬低的一无是处?

难道,就因为自己得罪了那位?

如此,文人的傲骨呢?身为读书人的气节呢?怎能向权贵摧眉折腰!

砰!

越想越不甘心,一股怒火猛然窜起,高瀚红着眼拍桌而起!

“我不服!”

他这一喊,顿时将周遭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众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了他身上,见到是谁之后,知道的人顿时露出一抹玩味儿。

对于这些目光,高瀚恍若未闻,他大步走向前去,抬头看向三楼,怒然道:“曾公是饱学之士,是我大衍有名的大儒,学问之深,众所周知。”

“曾公数十年前,曾以一己之力,将北蛮军拒于关外,高某对此敬佩不已,只是到了今日,高某不明白!”

“方才高某的那首词,大家有目共睹,可为何曾公却将它贬低的一文不值?”

高瀚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酒壮怂人胆,他现在豁出去了。

“还请曾公,给晚辈一个解释,难道就因为不敢得罪权贵,就要失了我辈读书人的气节吗?!”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听着这意思,这高瀚是得罪了人,所以才会被曾公针对的?”

“若是如此,那曾公做的,有些过了。”

“是啊,我辈读书人,就该不畏权贵,即便是高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词作的如何是另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