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几个人不为所动，在那冷眼旁观着。

“……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在荧幕最前方坐着，但一直没有说话的昂热终于发了声，有些苦恼地扶额，显然是对这群活宝教授有些无语。

“额……算了，古德里安你去吧。”

“记得向我们亲爱的S级问个好。就说：好久不见，我很想他。”

古德里安发出胜利者的嚎叫，其他几个教授和导师一边不情愿鼓掌赞同，一边咂舌。

“感谢各位的厚爱，另外，能否在鼓掌的时候不要发出那种啧啧声。”

这话反而引起啧啧声更密集了些。

很久没有发声的施耐德等所有人冷静下来的时候，默默问了一句。

“那那个陈晓怎么处理？无害化还是？”

其他人也不算很在意这个问题，毕竟“能登泰山，谁去东山”。倒不是真的看不起别人。而是很多人对死侍并没有认同感，能在实习过程中活下来的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亲朋好友陷入死侍潮的场景——不少混血种因此患上了PTSD，导致卡塞尔学院的心理咨询师也很疲惫——富山雅史就是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主动申请去给陈晓做心理检测。

多稀罕啊！一个没有死侍化的非先天混血种，肯定是需要进行检查的。到时候直接过去做完心理问卷调查，剩下的时间自己就能到处跑，至于学校的心理咨询，要相信后辈的智慧。

对他而且，这已经算的上带薪放假了，毕竟只要做完鉴定，他还能待到五月份和学校的面试官一块举办面试。

“如果富山雅史的检测成果出来，确定陈晓确定是极其少有的，有自主意识的后天混血种呢？”

昂热想了想，爽快地笑了起来。

“那就让他一块进卡塞尔学院吧。”

“为什么？”曼斯·龙德施泰特表示疑问，“我们也不缺稳定的且有潜力的先天混血种。”

“我们不是秘党那群疯子，为了一点权利而疯狂，乃至触碰禁忌。”

“即使我们不像那群末日派一样逃避，但这件事是否有些太不值得。”

“嘿嘿老伙计，别上头。”昂热安两只手按在曼斯·龙德施泰特肩膀上，宽厚的大手哪怕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龙血的温热，曼斯·龙德施泰特渐渐被安抚——或者说被高位压制下来而冷静，“我是说，我们至少可以研究其为什么还能保持理智。这样也许能在逆转死侍化的过程中得到一些经验，也不用让太多的孩子们没必要的牺牲。”

“教堂钟楼的钟声响了太多次了。”昂热盯着曼斯·龙德施泰特眼睛，“很多情况下其实没有必要。”

“我挺看好这孩子，他给我的感觉就很怀念。”昂热摩挲着领口的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好像在怀念着什么——可能是在约克郡的儿时悲惨的回忆；又或者十二岁无师自通学会拉丁文和希腊文之后，被教会举荐，有机会去剑桥深造；又或者是遇到被自己视若兄长的梅涅克·卡塞尔之后，那一段人生中最快活的时光。

那眼角中泄露的怀念其实只有一瞬，或者说在除了昂热的其他人的感知中只有一瞬。

他又用难以形容的，极其阴沉又极其恐怖的口吻说：“如果他选择沉沦，死在折刀之下就是他的奢求。”

毕竟这个看起来风骚且温和大方的男人，本身是这个世界最危险、也是最深不可测的屠龙者。

他对龙裔的憎恶，任何人都远远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