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婚后生活(1 / 1)城村往事首页

穿过临河的一条繁华市集往上走,经过乡中心一大片地摊,旁边也有一棵黄角树,比码头那棵略小一些年份,但仍有10多米高,枝身繁茂,向外伸长得栩栩动人,婀娜有姿,树底主干估计要2人才能围抱住,听老一辈讲过,这棵黄角树是码头那棵大的女儿,码头黄角树母亲守护这片乡镇及码头已有上百年,因乡镇处于低水位,每逢夏季洪水泛滥,淹没一半集市,连带旁边得大片彩田,后来她旁边生出一株小黄角树苗供当地移植上去,遥相呼应守护乡镇安宁与繁华。杨小琼从小黄角树旁路过心里生起一份恻隐之心,在迎来人生重大改变迈入新生活得一天,心里格外多了份感触,不管外部多么繁喜纷扰。

走过300米来远的乡间田野石板小道,都大文家早已满堂宾客,宴席已备好,唢呐响起,人群围住新娘涌着她去婚房,无不定睛看着这位娟秀动人的大女孩,茅草屋的破烂与土院坝的凹凸不平,也生动得朴实,呈现一片祥和。婚支客将送亲队安排入座妥当,当杨小琼携着堂姊妹进婚房,看见一个女人立在屋里,正背对着门打量思忖着什么,(在乡俗里,新郎和新娘婚房,在新娘未入门之前,从头天就不能有任何一个女人进出),杨小琼先是诧异,也并未立即吆喝人出去,等女人转过身觉得不好意思才说着走错了,虽低着头侧身出门。还是能看清她脸上的蚊子斑,娇弱的身板,五官算不得标志,只是眉宇间透着些许文艺斯气。杨小琼心里落定下来,口上说着无所谓,心里总还是膈应着什么,此事在后来埋在她心里许多年。她很好奇,这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来婚房,明明知道今天别人家喜事,婚房不能进,没人告诉她吗。直到晚上,他问都大文,都大文回复着:是队长家的女子,她过来坐席,顺便看看嘛。他不知道,杨小琼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她想知道的是,他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没有问出口,怕都大文觉得是自己多事。不过两月,杨小琼近堂邻里,菜园各处都已熟络,完全不像刚进门的媳妇,与后头、隔壁的小媳妇时常有说有笑,算得上是朋友,与大嫂也客客气气,偶尔说说体几话,话题绕不开有没有回娘家,各自娘家如何,嫁过来如何,各自姊妹如何,街上上了什么新货,这常卖了多少菜,买没买水果之类的,再深入一点就是聊到哪家务工进厂挣了多少。

渐渐,杨小琼融入谷水坝,心里自然觉得应该为家里出一份力,应该去慢慢适应他的家人,与婆婆关系相处自然。总共只有5间的茅草院子,俯瞰像躺着的锄头。农具,柴火等一应物品只能挨着房侧堆放,下雨了还得腾进屋檐下处。院子侧边围着一圈竹编,养着鸡鸭5只。因为本家庄稼收成有限,达不到分家分田的地步,都大文父亲担心反而各自还吃不饱,算着都大文小两口,都大文大哥大嫂华还有女儿,还有一弟一妹,一家9口人都在一处共饮食,自己还能照应着一些,都大文妈妈负责做饭,料理堂前屋后,常常菜多米少,不外乎冬天白萝卜箜干饭,夏季四季豆箜干饭,吃得人连连痨心刮肠(意思是油脂少,肚子饿的很快那种饥肠感)。

转眼已是端午时节,临近中午的一天,杨小琼偶感独自微微发饿,从田里回来便听见屋里小姑子声音:“天天箜四季豆,你就这点本事”说罢,顺手打翻什么落地。“你个屁女子,敢滚去嫁人“,杨小琼进屋便看见洒落满地得四季豆沫,厨房是凹凸不平的泥土,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看见婆婆一颗一颗从地上捡起来,并未过多苛责,只是嘴上多了些埋怨,还顺带问候了杨小琼,嘱咐:”你看啊,幺女子一天真是活报应,我马上整好,你肚儿怕是饿了,马上吃饭~“杨小琼支应了一声,只觉得好笑,劝了婆婆说“她还小,有点脾气正常,估计干了活也饿了。”便大大咧咧出门去田里寻都大文,喊两声也不见回应,到处寻遍,玉米高出人头一半,总不见人影,她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空落落地。去问了婆婆,“都大文不晓得去哪里了,菜园子上也没人影”“估计被高头喊去打牌了”,杨小琼转头从屋后向高头去(都大文大爹爹大母母家),从院坝外望去四人在酒坊旁小间正火热朝天搓麻将,他大妈看见杨小琼便招呼她过去坐坐,闲谈起来说:“都大文有点文凭,我让我屋老二跑跑关系,给他安排个小学代课老师上着。”杨小琼听完这话,当然高兴不已,大母留下吃午饭,一直到太阳落坡,热气正从地面散去,两人从那屋里出来,杨小琼尾随都大文身后说“你以后可不可以去那里给我说声,招呼也不打,我找了半天哎”“就在这后头,有啥好说的,这么近”因为这句话,杨小琼连着黄昏至晚上没说话。初始并不觉得都大文有何恶习,只是165的身板骨架也小,干活还不如她的麻溜和力气。现在怎么才过几月就原型毕露了?杨小琼不由心里暗自揣度。雨季和洪水天的到来,庄稼又得搁置三五天,她收拾屋子,清洁灰尘,洒扫打发时间,不过8平米的房间,要她陪嫁时带过来的凉板床、电视柜、书桌、衣柜,还有满凉板床的脏衣服,满抽梯的杂物,她拉开抽屉看见一个笔记本,面上别着钢笔,她打开里面掉落了许多小纸条,像信,一张一张阅读起来,页落未留名,但她看出明显是两个人的字迹,一张是一个人的字迹,明显是情书往来,内容大抵都是交代我今天干了啥,又在什么时候看见了你,还依旧没有忘了你之类的。

这会儿都大文依旧麻将不断,杨小琼将屋里一应收拾完毕,将笔记本和信放在桌上,大步扩列地将都大文的牌桌全都掀翻,丝毫不留一点情面,瞬间揪了回来,吼道:“你自己说,我才嫁过来多久,你把我们结婚的钱输了多少,干干净净都输出去。大母母家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也不去。你真是个废物!”她转身冲进屋将笔记本一沓书信扔在都大文身上。都大文沉默半分,去屋里夹了柴火出来,跪在地上,连信带钱一起烧了起来,做着阿弥陀佛的姿势。杨小琼气得不行,上前扇了他两巴掌,日落已过半个时辰,天并未全暗下来,自家人看笑话都站成一排,只有大嫂和婆婆劝她不要怄气了,一边叫着都大文要改要改。可事情过去很多天,两人未说半句话,杨小琼回娘家待了一个礼拜帮农活,只字未提在婆家发生的一切,只说想他们了回来看看,二天都大文便来寻她,她还是生着气,但心里看着他主动上前道歉,她气嘴硬着一边指责一边气消了大半,杨小琼父亲嘱咐说,等过了年,你们还是商量着再添置两个套间房子,灶间饭屋和猪圈连着套,单独一间修出来孩子住,拍着胸脯说我肯定帮助你们,你们说要啥,没有的,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