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
“大元帅。”
作为原伪清的两位官员,而且还是总督和布政使这样的高官。
吴文镕和徐有壬,第一次见到朱元鸿之时,心里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作为宦海多年的老官僚,他俩调整心态的速度非常快。
“吴大人和徐大人,献城有功啊!若不是你二位悬崖勒马,弃暗投明,不知这云南府又将掀起多大的杀戮。”
“元帅,卑职等人不识天数,竟妄想抗衡大明天兵,若非大将军给一个机会,卑职等人恐将会酿成大祸。”
要不怎么说官字两张口,吴文镕这张嘴就是能说,什么受伪清蛊惑,什么如今弃暗投明,什么今后定当为伐清效犬马之劳。
老林站在人群之后,实在是听不进去了,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魏源和左宗棠说道。
“我与吴甄甫也是相识多年,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一套?”
“元翁,你的眼光,啧啧啧。”
魏源自从彻底放飞自我后,他在林则徐面前都放松了许多。
像这种话,换作是以前,魏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左宗棠听了之后,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忍得那叫一个难受,林则徐听完之后,脸都忍不住黑了。
魏源的话他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朱元鸿可以说是给林则徐看人这方面,给予了重大的打击。
“哼!好你个魏良图,竟然拿老夫开涮?”
“哈哈哈,元翁息怒息怒,我也是戏言罢了,不过吴甄甫此举元翁难道还看不出来?无非是想借机在元帅那里留个好印象,今后能够官运亨通罢了。”
“哼!此等媚主幸上之辈,怎可随意重用?老夫定要和兴国好好商讨,新朝的未来,要杜绝这等贪官污吏的存在。”
林则徐的话,让左宗棠忍不住摇了摇头。
“元翁,自古以来诤臣和弄臣从来都是相对的,有诤臣怎又少的了弄臣?吴甄甫光是献城这一功,注定就不会被彻底抛弃,否则今后还有谁愿意归顺?”
“唉!老夫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样一来和清廷又有何区别?”
“元翁、季高,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一件事吗?”
魏源的一句话,让林则徐和左宗棠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
只听到魏源轻声说道。
“元帅早已有言,西南三省一统,便由元翁担任西南总督之职,此举意味着川督和云贵总督将合二为一,而季高和我一为黔抚,一为滇抚,这吴文镕还能留什么位置给他呢?”
不是魏源聪慧,而是林则徐和左宗棠二人一时没想到这一点。
如今在听了魏源的话后,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股浓浓地兴趣。
他俩是很想知道,很想看看朱元鸿后面到底会如何安排吴文镕。
毕竟吴文镕和吴振棫不同,一个是云贵总督,一个是四川布政使,中间可是差着两级呢!
在一行人的陪同之下,朱元鸿进入了云南府。
在云南府稍作休整之后,李世贤和陆顺德带兵,赶到了云南府会师。
将刘松山留在了云南府,又因林则徐和魏源,年岁也已不小,让二人在云南府歇息。
随后朱元鸿带着一干文武大臣,赶到了楚雄府前线。
按道理来说,吴文镕如今的年龄也不算小,已过花甲之年,但是在朱元鸿的心中,吴文镕怎么可能比得过林则徐、魏源二人。
降臣就要有降臣的样子,想在新朝混得好,光是献出一个云南府可不够,吴文镕还得积累一些政治资本。
那么劝降鲍起豹一事,作为昔日的云贵总督,吴文镕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从云南府到楚雄府,路途并不算太远,不过两日,朱元鸿的大部队就来到了鲍超的大营所在地。
鲍超在将朱元鸿迎入大帐之后,他自动站在了武臣的第二位,至于武臣的首位,自然是留给了冯子材。
“大将军光复滇南,劳苦功高,本帅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给大将军斟满一杯酒。”
“元帅言重,光复滇南本就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元帅委任末将为定南大将军,是何等的器重,末将岂能不效死命?”
“一个云南算不得什么,今后还有湖南,还有河南,等着大将军光复,大将军可要保重身体才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种事,非是本帅所愿。”
“谨遵元帅钧旨。”
“说说吧!鲍起豹那边如今是什么动向?”
“末将领兵至楚雄府后,便已发现鲍起豹这人打算死守大理,想借此抵挡我军的进攻。”
鲍起豹这家伙守城的确是一把好手,不过如今的大理,可不是历史上的长沙。
如今整个西南几乎已经光复,鲍起豹想凭借着几个州府,来抵抗朱元鸿的大军,毫无疑问是以卵击石。
因为他得不到丝毫来自伪清朝廷的支援,大理看似并非孤城,实则与孤城又无二样。
“鲍起豹顽固不化,抵挡我天兵的进攻,但是本帅看在大理、丽江、腾越等州府百姓的份上,想给鲍起豹一个机会,诸位有何良策?”
朱元鸿嘴里是在问众人,是否有良策可供他参考,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了吴文镕的身上。
帐内文武大臣一见到朱元鸿的眼神,一个个都知道了是什么原因。
冯子材和鲍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吴总督。
刘腾鸿和周宽世,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之上。
李秀成虽然没开口,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吴文镕,想看看这位总督会怎么去做。
一时间,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吴文镕,饶是以吴文镕的心态,都忍不住喉咙一阵干涩。
他算是看出来了,朱元鸿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准备让他来表态。
既然要劝降鲍起豹,那总得有一个合适的使者吧?
整个大帐内,论起身份、资历、和鲍起豹的相熟度,吴文镕毫无疑问是第一选择。
想到这里,吴文镕的心底陡然涌起了一阵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