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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蚀骨的痛已经消失了,大概是癌细胞转移到脑部了。
后来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陷入昏迷。
蒋述安干脆把工作全推给手下的人,在病房常驻。
他在包里藏了一把小刀,每次从洗手间出来,空气里都会飘着一丝血腥味。
我喜欢看他痛苦得想替我去死的样子。
我常装作疼得受不住,然后咬他泄愤。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安心。」
他身上的血腥味愈发重了。
他大概忘了,我是个演员。
除了刺激他,我不怎么开口。
一天蒋述安带了好几箱东西,坐在地上絮絮叨叨。
「莱莱你看我带了什么?」
「你第一次当群演,赚的200给我买了这个帽子,俞未那小子还吃醋跟我抢呢。」
「这块表花了你20万,我戴它的频率最高。」
「那次是故意气你的,你送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丢,都好好放着呢。」
「莱莱,你回头看看我吧,你好多天没理过我了。」
早把这些东西还我,我没准还能活蹦乱跳几天,有什么可理的。
「莱莱,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以前我说要送你10克拉的钻戒,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来兑现承诺了,你,还愿意吗?」
我转过身看他,他瘦了不少,也憔悴不少,脸颊深陷,突兀的白发在鬓间招摇着。
他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比冰糖还要大的钻戒,眼里饱含深情,一副我不点头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他愿意跪就跪吧,我跪的时间可比这长。
「姐,你就答应姐夫吧。」
俞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