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古怪一笑，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陆湫心里头悄悄打着算盘。自个儿当上楼主也才半年，对各项事宜还不清楚，只能交给楼内执事打理。正月十五之夜，绕过楼主直接来找“首席”大人的，到底又是哪家的人物。

高手突然拍拍陆湫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小陆啊，知不知道首席我是什么来头，你师父怎么说的？”

陆湫轻锤胸口，捋顺了气，小心翼翼地想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师父根本没跟自己说过首席大人的事。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位摘星楼弟子领着两位客人走进屋子。

高手站起身，冲那人摆摆手，“小白，这两天去趟京城，代我向你父亲问个好，顺便讨要两壶槐酿。”

小白应声走出门外，心中叫苦连连。什么问好，分明是想借着自己这层关系从父亲那里骗酒！改天得告诉娘亲，好歹有跟首席大人对着干的底气。毕竟爹是个不管事的，还是娘亲好。

……

说是客人，其实更像地痞流氓。血色汉子中年模样，满脸胡茬，袒胸漏乳，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两只脚翘到了桌子上，跟个大爷一样。另一位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爷，脸上皱纹茫茫多，却笑得异常猥琐，搁那儿一坐，妥妥的为老不尊。

在场四人心思各异你，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作为东道主，陆湫觉得不能冷了场子，尽管他不认识这两位半点礼数不讲的客人。“两位前辈远道而来，一路不免舟车劳顿，还请自便，让我摘星楼一尽地主之谊。”

“王八蛋。”

陆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悄悄瞥向高手。乖乖，怎么开口就骂人，首席大人脾气这么暴躁吗？

血色汉子置若罔闻，倒是老人开口打了个圆场：“要不是实在缺人手，帝师也不能让我们两个王八蛋上门拜访。他老人家说了，您要是能去，天上星辰可自取一颗。”

高手笑而不语，陆湫却彻底淡定不下来了。一会儿帝师，一会儿星辰，这都是啥啊！陆湫突然发现，自己对首席大人的了解程度，是字面意思上的万中无一。

“毕竟我是高手，帝师开价还是低了。”

老人给汉子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出个主意。

怎料这家伙语出惊人，“我看咱们楼主大人也是风韵犹存啊，只要陪哥哥喝点小酒，开价再高又如何？”

陆湫脸色铁青，高手笑容玩味，老人目瞪口呆。

帝师派他二人前来，无非就是觉得他们卖惨挺合适的。可不是嘛，老人作为一名阵师，无疑是整座战场最忙的修士。血色汉子是血族的老祖，如今成了光杆司令，族人都战死了。其实卖惨是不顶用的，因为帝师说，高手一定会到场，让他们提前登门拜访就是预先通口信。

陆湫越想越气，撸起袖子一拍桌子，“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转眼工夫，汉子消失不见，离开了摘星楼。

老人与高手大眼瞪小眼，一时没什么言语。

……

血无疆在城中四处游荡，走走停停，无意间撞到诡异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