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爷和王妃走过来,他只是原地拱手欠身:“老奴给王爷王妃贺喜。”
顾云铮显得很客气:“有劳林公公。”
林德元站直,干笑道:“皇上刚才还念叨怎么还没有来,王爷和王妃先在这里候着,老奴这就报皇上去。”
乾清宫内,皇帝顾承霖正在批阅奏章。
他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锗黄窄袖十二团龙衮服,左右两肩上的日月纹饰,寓意天子“肩扛日月”,腰间红色御带上嵌着十二章纹图案。
顾承霖身材高大,剑眉朗目,鼻梁挺直,颇有雄主之气。只是年过五旬,鬓角和三绺胡须已经灰白,面色有些暗沉,许是操劳过度。
林德元疾走到龙书案前,满脸堆笑跪倒禀告:“主子,六皇子和六皇子妃已经在殿外,请旨觐见。”
乾德皇帝顾承霖的朱笔没有停:“丢下笆子弄扫帚,家事国事一样也耽搁不起,何时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林德元眼圈发红,哽咽着说:“主子为江山社稷操碎了心,可就有奸佞小人不知体恤皇恩,还要妄议朝政……”
顾承霖疲惫地放下笔:“把六皇子夫妇他们叫进来吧,无论如何,儿媳敬的茶还是要喝下去的。”
不多时,顾云铮和秦蔓樱跪在龙书案前:“儿臣携内眷拜见父皇,圣安,圣躬安。”
顾承霖微笑着瞅着一对新人,道:“听说昨儿的大婚办的风光,很热闹,朕很欣慰。”
林德元捧着檀木托盘走到秦蔓樱一侧,上面放了一盏御窑斗彩莲池鸳鸯纹茶杯,躬身递过去。
秦蔓樱双手持杯举过头顶,声音略微颤抖地说:“父皇在上,儿媳秦蔓樱为您献茶,祝父皇万寿千秋,天下苍生同幸。”
她把茶杯放回托盘,林德元跪着把托盘呈给乾德皇帝顾承霖。
乾德皇帝顾承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秦蔓樱,知道她过于紧张,却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放回托盘。
“好了,都起来吧,赐座。”
两个内侍赶忙抱来两个秀墩并排摆好。
顾云铮和秦蔓樱正襟危坐,倾听父皇的训示。
乾德皇帝顾承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皇家,百姓家,都是家,惦念的也都是同一档子事,家和万事兴。六皇子妃操持宁王府切记要稳字当先。”
秦蔓樱遵从“不得视君”礼节,低垂眼帘,欠身称是。
乾德皇帝顾承霖低头看看龙书案上的奏折:“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谁家没个碟大碗小,磕着碰着的呢,能忍则忍吧。”
他又看向顾云铮,嗓门提高:“稳和忍都做了,倘或再有点事儿出来,躲过风暴又遇了雨,那就没办法喽,只能狠。”
顾云铮有些心慌,低下头躲避着父皇的眼神。
顾承霖不由暗自叹气。
秦蔓樱站起身,盈盈下拜:“父皇三字箴言教训的极是。稳就是和睦,忍是以德报怨,倘若仁至义尽,那就唯有狠下心做狠事,用狠换来家和万事兴。”
乾德皇帝顾承霖不动声色瞟了一眼秦蔓樱,道:“林德元,拟旨。”
顾云铮和秦蔓樱立刻跪下。
林德元躬身施礼:“请主子吩咐。”
顾承霖拿朱笔蘸了蘸丹砂:“六皇子妃贤淑恭孝,母仪得体,着赏妆缎蟒缎一千匹,宫绸一千匹,官用各色缎纱绸绫一千匹。”
顾云铮和秦蔓樱再次跪拜谢恩。
顾承霖又开始批阅奏章,头也不抬地说:“去见你们的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