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对此也感到很疑惑,就算没怎么跟那些人打过交道,他也知道保健组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干的。
尤其还是这种连保健组都放弃了的病人。
而且……
应该怎么说呢,可能是他想的比较多吧,保健组的所有专家都说这人没救了,一两天就要过世。
外边却跳出来一个人硬生生的拖着又活了一段时间,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么。
上次在孟兰身上已经打过一次脸了,不过对这件事儿外人知道的并不多,倒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这位病人可不同啊,亲朋好友就不说了,外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着呢,这种情况下如果被一个外人打破结论,很多人的脸上肯定会不好看。
搞不好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现在听到苏孝同这样问,他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李言诚吐出嘴里的烟后笑着说道:“白老都这个样子了,也算不上是什么烫手山芋,反正那些专家都说没救了,就像孟兰那样,我只要能让多活一天,那就是我的功劳。
而且白老的女儿白贵芬好歹也是我丈母娘曾经的下属,都求到门上来了,别人我可以不管,我丈母娘的面子得给。”
其实对于白老女儿的态度他现在也把握不准,她女婿前天夜里说的那番话,又到底代表的是谁?
本来他想回去问问老丈人的,昨天他老人家忙,也不知道最后几点回去的,今天看情况他又回不去了,唉……
“你啊,还是注意点的好。”
苏孝同夹着烟的手抬起来指了指李言诚。
“白老一直都支持那位,跟罗叔可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我知道,前天晚上我老丈杆子跟我说了,让我不要有什么顾虑,竭尽自己所能的帮助白老完成最后的心愿。
怎么?孝同,是不是苏伯伯有其他什么吩咐?”
“你别瞎寻思,这还真没有,只是我自己随口说的而已。”苏孝同摆摆手接着说道。
“我爹听说你竟然接手了白老后续的治疗,只是没想到保健组的人竟然会同意找一个外人。
随后又说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年纪都大了,有的身体有伤,有的人身体的零部件也开始出问题了,慢慢的都会离去,他老人家希望自己将来不会走的这么不顺畅。”
年纪大了的人都免不了会考虑这些。
“你让苏伯伯也别乱想,他的身体且好着呢。”
苏老的身体确实还不错,但毕竟也六十多了,年轻的时候又因为生活环境以及连年打仗,身子骨亏空的比较多。
可这些年经过保健组的保健大夫的调理,恢复的相当不错,除了一些老年人都有的小毛病之外,没什么大的问题。
论起来比罗老的身体还要好一些。
罗老之前是肺部有点小问题,经过去年四月那次治疗后现在已经好多了,剩下的就是日常调理。
而调理身体这项工作,保健组的人就能做的非常好。
在这方面,李言诚确实比不过人家保健组的那些保健医生,更别提跟总院刘主任这样的国手比较。
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吧,他凭空得到的那个传承,在中医方面并不是万能的,甚至跟现行的中医理念都完全不同。
三个人站在后院没再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转而说到了已死的孟兰身上。
这半年来,通过孟兰的交代,解决了不少问题,但也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待解的谜题。
就像去年那起案件其实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答案。
毕竟关键节点上的人物都死了。
像三处那个厨师赵老三赵光润,他的死亡就带走了太多的秘密。
哪怕到了现在,一处的人也没办法确定隋东河到底是不是他杀的,虽然孟兰有交代说赵老三亲口承认了已经。
但在那种威逼的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这是存疑的。
还有那个叫张勇的人,就是在淀海北太平街道办所办的手套厂上班,最后被孟兰给亲手解决了的那位,他到底是在为谁办事也没搞明白。
隋东河、李正喜、梁秋涛三人又是怎么被外部势力收买的他们也没搞清楚,甚至整个外部势力到底是哪方势力都没有彻底搞清楚。
因为孟兰自己都不清楚。
她甚至都不清楚张勇是怎么知道她的。
放火的几人倒是被抓回来了,这个消息是孟兰从赵老三嘴里逼问出来的,前边说过,带队去抓人的还是金智海,这也是他升任副组长后第一次带队行动。
可这几个人知道的事情也非常少,他们只是听从赵老三的吩咐,干完活后立马就跑了。
对为什么要多放那两把火也说不上来。
这些未解的秘密这半年来给一处这些人折磨的着实不清,案子虽然破了,但破的却又不明不白,实在是让人难以高兴起来。
那个引诱人为他们效力的组织如果不能查出来,并迅速掐掉他们跟国内的联系,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来多少事儿呢。
甚至现在还有没有正在为境外组织效力的都说不清,有的时候他们也没办法,预防工作谁都想做好,可人心恰恰又是最难掌握的。
见招拆招也是被逼无奈。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此时此刻就有人正在做他们担心的事情。
“咔嚓……咔嚓……”
随着几声快门声的响起,一位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手持一台袖珍照相机,将平铺在办公桌上的一份标注有绝密字样的文件,一页一页的悉数照了一遍。
在连按了十几下快门,确定将所有文件页都照完了后,壮年男子快速的收起了手中的相机。
然后开始整理平铺在桌上的文件页,先按页数整齐放好,然后在桌上蹲整齐,再拿起一个夹子将其夹好。
直到这时,他才轻舒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正好七点半钟。
虽然已经这会让了,但壮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便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廖主任您好,我是行政科的小何,这里有一份加急文件我刚从办公厅取回来,我们科长可能有其他事情要忙,没在,您看……”
“给我送过来吧,你们科长在我这里呢。”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听上去十分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的廖主任,您稍等。”
放下电话,自称小何的壮年男子再度将那份文件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确定页数没有放错,这才拿起来向办公室门那边走去。
刚走两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转身走回到办公桌前,伸手掏出了自己刚才顺手装到裤子口袋里的袖珍照相机,拉开三斗桌中间的抽屉放了进去。
然后关上抽屉,拿起桌上一个黑乎乎铁制的圆盘挂在中间抽屉和左边抽屉之间的锁鼻上,再用挂锁锁好,这才重新拿起文件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所在的行政科在办公楼一楼,此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整个三层的办公楼也仅有两三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走到位于办公楼中间的楼梯间,他跨步走上楼梯,一次两阶两阶的上,很快便来到了二楼。
廖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东边顶头,是二楼唯一还亮着灯的一间办公室。
刚走到二楼,就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从廖主任办公室传来的阵阵说话声。
壮年男子没有犹豫,快步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后,直接撩开门帘抬手敲了三下。
“进来”
“廖主任、科长”
听到里边的声音,壮年男子推门走了进去,先跟办公室内的二人分别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坐在办公桌前他刚才叫的科长的示意下,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双手递给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中。
廖主任接过文件后大概翻看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过去了廖主任。”
“好”
“科长我就在楼下办公室,有事儿您叫我。”
见廖主任点头,小何又跟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自己的直属领导打了个招呼。
科长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挥了下手说道:“没什么事儿了建军,这会儿也不早了你下班回家吧,不用再等着了。”
“好的”
应了一声后,何建军便向着房门走去,而此时那位廖主任已经开口说话了。
“老曹,你今天下午跟社会局那边联系,对秦平的死他们是怎么说的?”
“老样子,还是正在调查中,会尽快给个结论。”
“十天了,难道他们连死因都没查出来吗?”那位廖主任的眉头微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面对领导的询问,坐在办公桌前的行政科长摇了摇头:“我问了,人家没说,我想应该是还没查出来吧,或者就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暂时不能说。
秦平的爱人孔霜同志今天上午还过来了,问我,我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没办法只能让她去找社会局相关人员询问。
领导,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样一直拖着吧?不管怎么着,总得给人一个说法,人家丈夫、孩子的父亲,父母的儿子莫名其妙的过世了,一家子人都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