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或坐或站,或巡或察,都在用十二分的警惕守护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山谷的清风微拂,头顶天穹靛蓝色更浓,寂静如死灰的山谷大地铺展在黑黢黢的夜幕下,如果不是堆积如砾的鼠尸谁能想到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刚刚结束。
随着时间的流淌,每个人不免为久而未归的玉刀担心起来,米一认为,这完全不是刀哥的风格,这种弃团队于不顾的作派简直无法原谅,但又苦于不能动作,干等的滋味实在叫人心苦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关注着坡前草甸的上官青衣和支观灵敏地听到来自身后山坡的异响,那是山石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听得异常震耳清晰。二人同时转身相望,声音突又消失,继而又起,支观狐疑,打出两颗信号弹,借助于信号弹的光亮,五只斑斓雪豹正攀岩曲进朝坡上蹿来。二人惊跳大喊,盘米卡三人嗖地立起身来,都道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立马把米一围在核心。上官和支观早已持了破空剑和饮血刃在手,盘龙和卡杰布端着火焰枪不时点射开来,又看见豹后的狼群,心猛地冰冷到谷底,这要是群起而攻,不死也得扒层皮。四个人呈四角站立,只有采取守势,兵刃与火器搭配两两组合,随时准备硬战。
老米一被围核心,虽心胆具裂,却不失冷静,他深知在当下的情势中绝对不能慌了心神,乱了阵脚,如果妄逃只会给同伴带来负担甚至伤害,营帐是千万不能躲藏的,否则有如陷瓮,不可生天。他挥舞着锯齿刀大喊着冷静冷静,似有视死如归的气概。饶是如此,卡杰布还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持枪的双手颤抖得不行。上官青衣对着卡杰布大喊,起来起来,别被它们看出破绽,即使是死也不是吓死而要战死。卡杰布惊醒,几千米的高峰都不在话下,几只畜牲能耐我何,向死之勇油然而生。
卡杰布的一跪被狼豹找到了突破口,这种最喜挑选弱者下手的灵长首先向着卡杰布发起了进攻。两道黑影划破夜空,带着凛冽的寒风朝卡杰布刮来,那撕破寒风的利爪,妄想一击即中的血盆大口在十天后的卡杰布心里烙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在旁的支观看得真切,手中的饮血刃已然送到,伴随四枚柳叶钉的呼啸,瞬间破开了狼豹的头颅,一狼一豹重重地摔在草甸上,嗷嗷两声便没了生息。卡杰布胡乱扫射一番,长长的裂焰刺穿夜幕,总算向绝望的深渊按下了第一枪。
不等卡杰布回神,又有四只狼豹向他冲了上来,同时其他的狼豹对盘龙和上官展开了攻击。这种施以侧攻,妄图速战拿下卡杰布这道弱线防御的战术支观并没有上当,他大叫卡杰布喷火,把狼豹照得更清楚些,便如猿猱般欺身而进,乘势飚如闪电的柳叶钉,愰动饮血刃匆忙化解了四只狼豹的攻击。他相信四枚柳叶钉一定打入了四只畜牲的体内,看其状态却好似并没有击中要害,他怨恨着自己的无能,心闪,如果能像刀哥一样在兽体内催动暗器,四兽的死期就不会这般令人心颤。着了道的四只狼豹狠狠地扑落在地,眼光始终没有离开二人,受伤的身体游移片刻后,整顿身形,带着满腔的怒火又一次腾空扑杀过来。支观自知,四兽的目标始终是卡杰布,只要卡杰布一角被破,形势势必倒转,所以要破了对方的企图必要先于卡杰布被近身而致敌人于死穴。他汲取教训,看准了用钉,只要击穿兽体的四肢,令其行动迟缓,再逐个击杀定当收获奇效。四只狼豹已然腾空,支观挫形,十二枚柳叶钉如闪电般刺到,他深信,浸淫了十余年的暗器柳叶钉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都不会再失手,虽不能顷刻致敌于死地,但伤其一部绝不是问题。果然,四兽被柳叶钉穿断了腿骨,在嗷嗷残叫声中失去了凶猛的攻势,在跌落地面的一瞬,支观择其先者无情地祭出了饮血刃,或断喉或开颅,不一会儿,草甸上又多出四具汩血的尸体。
盘龙和上官的形势不可谓不危急,然而有上官出神入化的缥缈十三剑和盘龙乌钢御镐的加持,并没有显出颓势。那些还在排兵布阵的狼豹看着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同伴尸首,显然在积蓄更大的复仇之力。
突然狼群中的一只仰天长嚎,继而群狼齐哀,呜呜的叫声响彻寰宇,令山谷动摇。五个人齐在一起,身感无可奈何的同时只有死战到底。老米一事后说,死战是唯一的生路,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失去了谁谁都不能存活。五豹在大家的合力击杀下已死了四只,像这种有着广大生活领地的雪山珍兽不会太多,反而是令人头痛的狼群会在同伴的呼叫声中源源不断地加入,到那时,大家必会战至力竭,然后如待宰羔羊,尸解升天。
哄哄--,哄哄哄--,大地重又颤抖,五人不名所以,盘龙捡了信号枪向天发射,顿感灵魂出窍,七窍出烟,大家都看得清楚,左旁的山坳正冲出一群大力藏熊,在狼群的挟持下裹着风地往这边赶来。苍天无眼!米一绝望呼喊。逃,往营帐后的山坡上逃!盘龙不假思索命令道,只要杀开血路逃上山岭终有回旋余地。那还等什么?上官急眼,拉着支观杀向后方,盘龙只好断后,三人护着米一和卡杰布冲进了群兽之力稍显薄弱的后方。
呜呀呜呀--呜呀呜呀--,五人正欲反杀逃跑,一声声怪异的婴儿哭声划破夜空传来,像丝丝奶酪的甘甜飘进盘龙的心田。转眼间,三只硕大的三足乌如飓风般停落在失魂落魄的五人面前,那金灿灿的羽翼、闪动着锐光的利趾就像天神下凡伫立在狼豹和五人中间。三道婴声齐出,三对羽翼齐扇,瞬时三股旋风生起冲着狼豹掠去,无言的威严,王者的身姿一时让渺小如尘的狼豹如临死敌,不战而惊,不怒狂退。
鹿昆和熊皮现身,从三足乌背上跳下,略一耳语,三乌身形一顿,立马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展开对狼豹熊罴的截杀。三足乌,媲美走天兕的上古神兽,专以虎虣为食,何其凶猛,瞬时冲入敌阵。虽然敌众乌寡,但三足乌精神磅礴,君临一切,无论体型、力量和气势都是绝对碾压般的存在,长长的尖喙会突然刺入对手的身体捅个窟窿,锐利的脚趾更如刀片会在猎物的身上划出深深的致命伤,有时巨翅连续扇动,如飓风恣意席卷,它便捷足而上,用五指长锐抓住猎物的头颅,稍一用力,头颅便会像烟花般爆裂。狼群熊群一时被冲散得七零八落,可怜仅剩的一只斑斓雪豹最终没能逃过三足乌的猎杀,它已被三足乌用锐利的脚趾勾住背脊,然后像冲天炮一般被带入高空,又像自由落体从八万由旬处摔落。呜呀--呜呀--,三足乌站在雪豹的尸身上阵阵狂吼,有如尊神降临,似乎在说,有谁胆敢上前,这就是它的下场。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兽潮已退了大半,那些妄图剩隙偷袭米一和卡杰布的敢死徒一一被上官、支观和鹿昆就地正法。剩下的狼熊不敢上前,纷纷向四周退却,三足乌却杀红了眼,凶残暴虐的本性展露无疑,在没有得到鹿昆的命令前再度展开了对猎物的绝情绝杀,已不成气候的狼熊个个成了三足乌的刀下魂。
温馨的夜风重回山谷,即死复生的亲切感陡然爬满米一的脸庞。卡杰布恍如梦境,惊恐的眼神没有丝毫回转,待到骑上乌背,飞凌夜空,才缓过心神。谁能不欢呼雀跃?刚才已入了焰火狱,转眼便回到艳阳天,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米一谢道,鹿哥你来的正是时候。
鹿昆赧颜,晚了些,刀哥有交代,您不能有闪失。
米一惊疑,刀哥,你见着刀哥了?
鹿昆回答,是的。
盘龙反问,他人呢?
鹿昆撇嘴,我也不知道,他交代我之后便顺着山谷往里追了进去。
上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鹿昆笑答,这还用问,那红红的信号弹就是坐标。
米一又问,刀哥有什么交代?
鹿昆肃言,刀哥说还有兽潮,让三足乌驼了您和小龙、卡杰布在高处寻一暂住之所,等他收拾了蓝婆自然回来接应。
支观不服,那我和上官怎么办?
鹿昆耸肩,这个刀哥可没有交代,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了。
上官暗骂,这个瓜娃子,心他妈太狠。
没办法,支观和上官眼看着三只三足乌驼了米一、盘龙和卡杰布飞凌高空,不免气愤地愣在原地,转身一瞧,鹿昆在侧,心里好受了许多。鹿昆说,我们得赶紧跟上那三只乌,随了它们的方向先逃为上,等兽潮过后再来清理营帐内的物资。上官说,那不行,没了物资大家必寸步难行,你得想办法加以保全,否则发生不测唯你是问。鹿昆无着,只好吹出一长串兽语唤回三足乌,他让熊皮与米一三人两两一组,留下其中一只傍在身侧,以期凭借只乌与三人之力尽量改变兽潮的方向把物资保全。
刚做完这一切,大地震动,轰隆隆有如雷鸣般的万马足踏之声由远及近,穿透稀薄的夜幕滚滚而来,顷刻间,一眼不可全望的奔腾马群闪现在眼帘,如果你认真细观,中间还夹杂着身披飘逸鬃髯的高大而犍硕的藏牦,如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云天。每当有马牦想要冲上山坡,那三足乌便呜呀呜呀地不断吼叫,掠起三丈宽的金色羽翅,吓退来犯之敌,或者干脆亮出利趾巨喙勾了敌人的身体抛下山坡。支观则手忙脚乱地朝兽群中打起信号弹,猩红的火焰灼刺着兽群的双眼,让兽群不敢近前,如此这般,总算在三足乌的助攻下使兽群避开了对山坡的冲击,看着盘旋于高空的乌影和声势渐小的兽群,三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就这样,一路始终在高空盘旋飞翔,另一路则在死死地守住阵前。猛一睁眼,感觉晨露已稀,曙光初显,那些在黑暗中死于草甸沼泽中的或大或小的野兽尸体正被无情的沼泽慢慢吞噬,不远处已有野羚羊在啃食着嫩草,三五只盘旋于高空的鹫雕随时准备俯冲而下,在沼泽完全吞噬兽尸前美美地吃个早餐,寂静的山谷又勃然生机,仿佛世事的年轮重回到起点。
不多时,两只三足乌停落山坡,呜呀的叫唤声满溢着欢快的喜悦,几个人重新聚首,感慨着是夜惊魂,遥望着无尽的山谷,心中都在念叨着一个名字--玉刀。
玉刀收了云笈咒,忽然发现在鼠群中被自己所伤的罗刹鬼并没有死,正手舞足蹈在鼠群中不停穿梭,看着已被云笈咒逐渐化解的鼠群声势,似乎心痛情悲,绝望哀嚎,在与玉刀定神对视的霎那,迅速化了狐形逃之夭夭。哪里逃!玉刀大喝一声怎肯放过,一提气急追而上。于是,一前一后,一场人狐追逐大戏在空旷的山谷中上演。
赤狐身形着实灵动,恰如一点在草垛中不停跳跃的猩红。玉刀一时追赶不上,但也没有被赤狐落下太多,始终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几次玉刀祭出血钻和见心针,试图阻滞赤狐的速度,甚至想要一招见效,无奈赤狐诡异莫常,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开去。赤狐见玉刀追不上它,索性在草甸沼泽中与玉刀玩起捉迷藏,如此,一人一狐前奔后突,你追我赶,甩不掉也追不上。
时间久了,玉刀有些力逮,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刚才开了云笈咒,真元已经消耗大半,再这么僵持下去,别说是逮住它,连毛也粘不着。他干脆不再追逐,立马催起五雷符,五雷符一成像张大网游荡在空中,任赤狐再能逃遁,始终有一股高压态势笼罩其周围,只要赤狐一个不小心被五雷符罩住就能了了这段孽缘。
情势倒转,玉刀以逸待劳,既节省了真元内力,又制造出无处不在的杀机,心里倒是得意的紧。赤狐似十分惧怕那五雷符的威力,纵使有千般手段,百般逃窜,五雷符都会在不经意间当头凌空,如影随行。我滴个乖乖,这叫玉刀的确实利害,几多次差那么丝丝就着了道法,再有闪失我命休矣,那就换个活法,别再恋逃,躲进崇岭看奈我何。
那赤狐几个躲闪,避开齐齐压境的五雷符,拔起身形离开沼泽朝着山谷一边的崇岭狂奔,它不再保有狐体,咔咔咔几下,变换出鬼魅人形,撒开修长绝美的四肢几个纵跃便离了泽岸,狂奔了一阵,突然捡了条崇岭沟谷闪了进去。出乎意料,玉刀吃惊,赶紧收了五雷符跟了进去,却哪还有罗刹的身影。玉刀定睛细看,沟谷幽深,植被稀松,乱石嶙峋,夜幕重重,这还怎么找,就这样被它逃了?玉刀不死心,狂怒之下,使出阵阵虎啸龙吟,直把沟谷摇荡,风云四卷。发泄了一阵后仍不见罗刹现身,玉刀索性登了谷口的高处调息神元,一来尽快恢复体力灵能,二来把住谷口要道,一有风吹草动便可第一时间发觉,只要赤狐胆敢出谷,必要逮个正着。玉刀的想法虽好,但莾莾崇岭深深幽谷,躲下个一米见长的东西无异于海底藏针。
罗刹躲在暗处咯咯怪笑,美舌狂舔,舒展着美艳的腰身,记上心来。它朝着幽谷的尽头狂奔,来到一处绝壁底下的台原,这里有高峰流落的融冰瀑布,还有绿意盎然的树枝丛草,它坐下,扭曲着双臂,口吐一团骚气,那骚气飘飘荡荡向四周扩展,竟在一柱香的时间招来了一只斑斓雪豹。它哇哇一阵乱语,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怪味,雪豹闻了怪味,精神一抖两眼放电,似被催眠般立刻匍匐身前,它毫不犹豫翻身豹背,有如离弦之箭纵下台原。
苦守谷口的玉刀并不知悉,在它养神调元的时间,罗刹已带着雪豹漫山遍野地跑了几圈。玉刀心念着米一众人的安危,在体力灵能基本恢复如初的当儿便想了回转营地,却陡然感觉几里外的地方似有闷雷般的躁动,立时,一股异样的不祥感袭上心头,心闪,如果罗刹利用自己调元的时间纠集了兽潮,米伯岂不危矣。来不及细想,他拔身而起,朝着响处急进。果不其然,远远地似有三团黑影在崇岭内聚集,心感大事不妙!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罗刹鬼的异能确实不同凡响,这要等了它聚集完毕,还不得把整个山谷搅个天翻地覆,自己武功再高,但在如滔滔江水般的兽潮面前无异螳臂挡车,怎么办?说好的三足乌呢?鹿昆啊鹿昆,你就是个屌儿啷当不着边际的孬货,如果有乌在手升了高空,纵使兽潮再凶也是枉然。不行,绝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还没有出现的鹿昆身上,回去帮忙转移才是上策,等化险为夷后再找你罗刹好好算账不迟。
想到这,玉刀纵身下岩,一路狂啸,啸声刺破天幕在山谷中不断回响,一颗狂热的心奔腾在空旷无垠的原野上。但他跑得快,身后的三道乌影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听见鹿昆在三足乌背上敲出龙鼓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如此悦耳,就像甘霖雨露遍洒心间。三乌落了身形,玉刀扯下鹿昆急急交代一番,转身又消失在来时的暗夜。妙妙妙!有了三足乌和鹿昆的帮助,米一众人可保无虞,现在杀将回去,一定要找到那罗刹,不把这玩意收拾停当,别想好夜。
玉刀展开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刚才发出闷雷的地方急奔,及至到达,却没了大团黑影的踪迹。但见一处山谷内,一位僧人模样的行者正与那罗刹纠缠打斗在一起。十八粒七宝佛珠熠熠生辉,环绕在行者周身穿梭呼啸,不时如电闪雷钧杀向对方。罗刹在急速闪躲,一些被佛珠击中的狼豹熊罴纷纷倒地,继而再度爬起,又有那不知死活的同类补充上来加入战团。罗刹诡异,一边闪躲着佛珠的攻击,一边哇哇乱叫着指挥战斗,似要把对方掀翻于马下。
七宝佛珠!祖劫大师!玉刀内心狂喜。一上来便使出五雷符,随着五声炸雷般的爆响,那些被罗刹控制的狼豹熊罴被炸了个稀烂,没死的捡了生路夺路狂逃。罗刹一看情势急转,扭了腰身就要逃遁,祖劫大喝,小子,这次别让那鬼东西跑了,合我二人之力定要将其斩杀。
罗刹似听懂人言,惊恐莫状,瞅准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逃了进去,算是躲过玉刀再度祭起的五雷符,但五雷符仍旧爆炸开来,硬生生把洞口炸出一条道来。二人也不犹豫,立马跟进。玉刀开了肩灯,洞内的光景一下子跃入眼帘。好不阔大雄伟。但见洞壁高悬,斑驳嶙峋,朦胧的灯光被长长的洞黑囫囵吞没。没走几步,一大群怪异的蝠类从黑暗中刮出,二人躬身低头躲过,又闻丝丝腥臭的味道从幽暗中飘来,玉刀赶忙取出两粒紫云神丹一人一颗服下,说道,大师,这鬼东西能使恶臭,会侵入神元,千万别着了道儿。祖劫说,这我知道,姑且用了你的神丹,万一不怎么有效,我这有专制的红香沁骨丸。玉刀说,您老早有准备,晚生献丑,可知那鬼东西是什么玩意?祖劫说,大概吧,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着我就行。玉刀暗想,祖劫大师成竹在胸,真是个摸不透的老头儿,神秘现身谷内,用心太甚。
身在洞内,玉刀越看越是心惊。估摸着走了不少路,却始终没有走出尽头,一路情景雷同,洞壁高悬,山石嶙峋,脚下的路却似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虽不平坦,但难掩其路的形状,难道是条暗道?怎么会有条暗道了?玉刀着实理解不了。再看前方,祖劫被一身暗袍裹身,只留下一段消瘦而略显弯曲的身影,踽踽独行,苍凉而坚定。玉刀内心一紧鼻子酸楚,差点掉下泪来。
洞内有座穿堂,型制不大,洞壁上开凿了三五个佛龛,凌乱地散落着状似擦擦的小型佛造像,不过早已灰尘满布东倒西歪。没有了长明灯的穿堂浸透着亘古的荒凉和神伤。祖劫看都没看,径直朝前走去,玉刀瞥了一眼也没留意,一前一后再花了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