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衫盯着眼前的一盘菜,没再说话。
“对了怪衫,我让你给隔壁的阿婆送的糕点你送过去了吗?”
怪衫大口大口地吃着饭,顾不得上说话,潦草回话:“送了送了,阿婆可热情了呢,还给了我一坛酒呢,我放里屋了。”
千溯不以为意,转而对破衫道:“初来乍到的,打打招呼是应该的。”
破衫点点头,
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怪衫去洗碗,破衫正在土里撒着菜籽,
千溯坐在凳子上,苦思冥想着到底给医馆取什么名字,不能用她自己的名字,可破衫和怪衫又都不会诊脉,也用不得他们的名字,千溯叹一口气,看向了远处昏暗的天,长吁短叹:
“啧啧,这该取什么好呢?”
在落雪山住着时习惯了躺椅,千溯坐着看向天时便下意识地往后躺,感觉到身后空荡荡察觉到不对劲,千溯灵敏地旋了个身,站在了地上,
这一幕,被破衫看到。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沉了许多。
千溯这才想起来,医馆里没也没个照明的什么的,于是起身,对身后的破衫道:
“破衫,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走了。
破衫急忙放下菜籽,追上去,道:“我也想出去!”
千溯看他着急的样子哭笑不得,问道:“你出去干什么?我想让你在这看着你妹妹呢?”
“师父是不是要去山上找萤虫做灯?”
“是啊”,千溯反应过来,“你要去山上?你去山上做什么?”
“我想砍些竹条回来。”破衫道。
千溯皱眉,想不通破衫要竹条做什么,但她想着破衫怎么着也长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稀奇,便不再多问。
“那走吧。”
……
第二天。
天将亮未亮,一轮明月还若隐若现地挂在远边的天空上,万物都还未睡醒。
“有人吗!”
“救命啊!”
“医师!”
“有人吗!”
“……”
师父和怪衫都还没有起,破衫闻声迅速穿上衣服,赶忙出门来到院中,看到一个男人搀着另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昏倒的男人,
破衫一出来,那男人就激动的抓住破衫的手,语无伦次:
“医师,这人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他快不行了医师!”
破衫把那个男人扶到昨天晚上他新织好的竹椅上,这时传来怪衫的声音:
“哥?”
怪衫瞪着眼睛,有些无措的杵着。
“赶快去叫师父来!”
怪衫狠狠地点头。
千溯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十分讨厌早起,有很强的起床气。
此时的千溯,果然还在沉沉地睡着,根本没有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师父……”
怪衫进门后,看着熟睡的千溯,有些不敢打扰:“师父,师父你醒醒……”
“师父……”
千溯有些烦躁、迷迷糊糊的说:
“干什么!”
“师父,有人来了,师父……”
可千溯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怪衫见千溯没有要醒的样子,有些难为,可毕竟人命关天,她咬着牙对着千溯的身体一阵乱晃,扯着嗓子喊道:“有人要死啦!师父——”
有人要死了?
千溯瞬间清醒了起来,睁着清澈朦胧的眼睛,迅速起身,大喘几口气:“谁死了?”
“师父你终于醒啦!”
然后指着门外,急得跺脚:“外、外面……”
话音刚落,
千溯已经掀开被褥,迅速翻身下床,走出屋门。
破衫迎上来,
“师父,我看他的伤有些像三头兽的咬痕。”
千溯走上前,看到那人右肩膀上有四个很深的齿印,显然是将整个肩膀咬穿了,应该是三头兽没错了
照这个咬法,肩膀都没有被扯下来,想是应该用了暗器巧妙地挣脱了。
“他怎么样了?”
千溯拿起他的手,诊脉,皱起了好看的眉。
他的脉象竟然和阿江的别无二致,在探他的修为时,也如她所料没有任何修为护身,难道也是因为没有修习之骨?
他莫不是封家人?
“三头兽无毒,脉象也稳定,只是肩膀已经被咬穿了,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
“那他的呼吸怎么这么弱?”那男人问。
千溯拿起手中的药,倒上去,语气有些冲,道:“你肩膀被咬穿了,你还能清醒着是吧?”
怪衫和破衫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师傅脾气怎么这么大?
第一次听见师父的语气这么冲人,想来师父应该是非常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
怪衫莫名的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怕。
“你是他谁啊?”千溯问那男人。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有些吞吞吐吐,“我、我早上去山上的时候,他倒在了山上的小道上,我我就……”
“你不认得他?”千溯。
那男人点点头
“那看病的钱谁付啊?”千溯猝不及防道。
就连破衫和怪衫都被千溯给惊到了,没想到他们师父紧张的是钱啊。
“啊?”男人没反应过来。
忽然想起来什么,千溯道:“这样,我向你打听个事儿,看病钱我就不要了。”
男人点点头,道:“你想打听什么?”
“你知道沉郁楼吗?”
那男人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沉郁楼来了个主家,这儿的医师都没法子,我这不是想去试试吗?”
男人一说这个就突然感兴趣了,
“这当然得是真的,前些天还有几个有名的医师去看了呢,出来的医师都说无药可治,只能等死了,现在那人瘦的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很是吓人的呐。”
千溯沉思,如果是种针的话,仅仅是医师自然无可奈何。
破衫问道:“沉郁楼之前有人住吗?”
那男人摇摇头,“当然没有。这沉郁楼,是我们神尊在宫底的住处,但神尊一向喜静厌闹,所以基本上不来这住的。说来也奇怪,不知怎的,这主家竟然能住进去?”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是阿江的可能性便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