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的人仿若天塌了般,张皇失措的大叫起来,想上前却又不敢。
赵挽华踩着人的后背将剑拔出,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闭嘴!”
随着她的走动,血顺着剑身,裹带着剑独有的凉意滴落在地上,如红珠般,排成一列。
无人不胆寒。
但云眷舒除外
“阿挽,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云眷舒甚至从树上跳了下来,语气轻松地走近赵挽华。
赵挽华并未搭理他,将软剑一扔。
随后先是冲恶四道:“你的仇报完了没有?”
“回城主,才杀了几个禁军,喏,真正的仇人都还好生生的站在那。”恶四扫了一眼齐府所有人,恶劣的一笑。
“自己看着办。”赵挽华回。
然后她冲捂着胸前衣服,仍旧紧张兮兮的恶五冷漠道:“不必捂了,就你那动作,谁看不出来?告知武毅,剩下的事让他过来善后。”
保护不好她的人,让她动这么大的怒。
活该他自己收拾。
“啊?是!”恶五从怀里掏出一瓶又一瓶的蜂蜜浆,挑选并打开了其中一瓶,冲赵挽华干笑。
只见一只绿色小雀从墙外飞了进来,吃了蜜浆,与恶五嘀嘀咕咕了半天后,飞走了。
“阿挽,城外的骁狼军,你不叫了么?”
云眷舒距离她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问。
没错,她是想过,将城外的骁狼军全部调入城,直接把齐府这附近都给她围死了,云眷舒和云眷舒手底下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只需要恶五调动他的小鸟部队,传个信。
然而恶五这个蠢东西,早就暴露了。
赵挽华眼里满是冰冷和嘲讽,“叫来送死?”
云眷舒在恶五头上吃过一次亏。
对恶五,云眷舒肯定还有后手,骁狼军,可不是叫来送死么。
“话不能这么讲,骁狼军骁勇善战,与龙焱军相比,说不定更胜一筹。”
“刚才不是说这些人都是羌谛身边的护卫和奴仆?”
“哎呀,说漏了嘴……”
“羌谛呢,他在哪儿?”赵挽华转身朝门外走去。
“为了防着恶五这叫天上外援的本事,我可是将整个渭城的家猫野猫都给抓过来了,他自然要好好守着。”
赵挽华回头望了一眼跟过来的云眷舒,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果然,扮作羌谛护卫随从的龙焱军都在这儿了,他人却不在,就是有鬼。
恶七到底找的些什么人守着驿站,全给守这儿来给她使绊子了!
这些心思百转千回不过只在一瞬间。
赵挽华秉着弄不死也要恶心死人的心气儿说:
“你倒是信任他羌谛,将这一支龙焱精兵交给他扮作护卫随从,也不怕我下次策反了他,将你反杀!”
“阿挽可以试试,我拭目以待。”
说完,他打了一个哨。
大街上的龙焱军如龙卷风般的来,又如龙卷风般的去,顿时走了个干干净净。
而五百骁狼军继续留守原地待命。
赵挽华和云眷舒相隔十丈的距离。
刚才只顾着弄死人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过这个人。
他身穿黑色劲服,仅用金簪挽着发丝,那根耀眼的金簪在阳光折射出如同繁星的光晕。
这根金簪就像一根刺,刺得她眼睛胀痛,提醒着她曾经的错付。
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她的心思化为了脸上生动的嘲讽,让云眷舒的心往下沉了沉,生出一缕缕如丝纠缠的微疼感来。
他半目低垂,掩盖住眼底的神伤。
他算计阿挽,是因深知她性子,言语与行动,皆无法再让她有半分触动。
就像这一次,若不设个坑让她跳了,她怎会心平气和的站在这,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
前世之身份,对他与阿挽影响颇深。
他们俩,若曾经全心全意的去信任过某个人,遭背叛后,便再难为之所动。
然他亦为凡胎肉体,让两人关系走到如今这一步,是他之过,也难免会心疼。
偶尔,也会恨贼老天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