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和家人商量后决定收留他们,还给他们做了吃的,两人谈话间石坚知道了药农姓陈,四处游走贩卖药材为生。
这次来是特意寻找一些雇主高价收购的珍贵药材,他们走遍了西南部许多山脉,而这里是他们第一次来,所以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
“石兄可知这山里有哪些药材吗?地势险要些也不打紧,我常年在外采药什么危险的地方都去过。”陈文生边吃饭边问。
石坚摇了摇头抱歉的说:“陈大哥,我们这儿的人穷,没什么文化,你看这村里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哪有人懂治病这档子事儿,我们要是懂药材,早就自己挖了去镇子上卖了。”
陈文生想想他说的有道理,随即说道:“没事儿,明日我自己去山里找找就是,但我们可能要多住几晚,钱我一定付清,石兄能不能给个方便。”
石坚犹豫了一下,家里除了他和弟弟只有自己的老娘和妻子在,自己平日去镇上打铁,好在弟弟只是偶尔跟着他去镇上卖点家禽,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干农活儿,后几日会留在家里,再说能赚点银子补贴家用,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往后的几日陈文生白天进山采药,留儿子陈简在石家,陈简虽然不大但十分懂事,在家帮着石坚的妻子干些家务活,所以石家人都挺喜欢这个小孩子。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天气突然转阴,乌云顷刻间遮住了太阳,乘船回家的石坚半路就遇到了大雨,幸好船还是勉勉强强的回到了外石村,雨势越来越大,天黑的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路。
直到晚上戌时正外出采药的陈文生还没有回来,陈简很是担心哭着闹着要找爹,可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这样的天气上山,就算是青天白日他一个孩子去山上都危险,石家人都不同意,争执间陈文生竟平安的回来了。
虽然因为大雨路滑回来的时候受了些伤,至少是人没事,更让人开心的就是这次他找到了山阴草,所以明日雨停就要带着儿子去雇主那儿卖药材。
石家人也替他开心,原本以为陈家父子还会再来采药,自有相见之日,可谁知就在他们离开的七日后,村里爆发了瘟疫。
石家最开始得病的是石坚,有一日他从铁匠铺回来就开始发烧,身上起红疹,石福慌忙去镇上帮他买药,但是发现镇上也有很多相同病症的人,能治病的药草所剩无几,暗暗觉得这病不简单。
后来没过几天村里很多人都开始有相同的症状,老人和孩子症状最为严重,高烧不退、呼吸困难、浑身瘙痒,有些人忍不住将身上的皮肤挠的血迹斑斑。
只有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勉强能多扛一扛,撑船的船夫也病了,外出买药的路被切断,其实大家心里也清楚,镇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真有药也早就让人抢完了。
官府派兵将石崖镇隔离成疫区,不让人随意出入,尸体烧了一批又一批,由于有瘟疫的地方实在太多,往来的道路又都被封锁,不仅药物紧缺,连粮食都运不进来,渐渐的连负责封城的官兵都病了,倒下的人多能动的人越来越少。
外石村本就是一个小村庄,与外界联系的并不频繁,在这场瘟疫里更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村里的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没来及焚烧的尸体就随意的倒在各处。
每一具都是浑身溃烂,因为呼吸不畅死时都是瞪大了双眼,脖子尽力向后仰着,面目扭曲极其恐怖,空气里飘荡着阵阵恶臭,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直到两个月以后,村里来了一批人才将还没有死的人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