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墓碑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很多是甚至没有碑,地面就一些破席子,还有人的骸骨和枯叶。一阵阵风吹过,吹起地上的枯叶,满是萧瑟之意,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给这环境添加了一丝恐怖之意。
小桃用手搓了搓手臂上的寒毛,有点害怕的对丁曼道:“姐姐,天色有点黑了,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丁曼摇了摇头道:“小桃,如果你害怕就先回客栈等我,我到时候再回去找你。“小桃连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姐姐,我陪着你。”丁曼对小桃笑了笑,转身往乱葬岗更里面走去,:“姐姐,等等我。”小桃连忙跟着上去。
丁曼掀开一张草席,一阵恶臭味扑面而来,里面包裹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很多蛆虫在尸体里不停的扭动着,小桃忍不住跑到一旁干呕起来。丁曼强忍着吐意,细细辨认了尸体确定是一具男尸,随后又把草席盖了回去,道了一声:“打扰了您了,愿您安息。”随后,找了几具尸体都不是自己的妹妹,丁曼一直提着的心忍不住松了松,心想:可能名单搞错了,妹妹没有卖到云县,或者妹妹已经像我一样逃出来了、、、正这样想着,转身准备离开乱葬岗时,看到被草丛遮挡而忽视的草席,那张草席有一只白嫩的手露在外面,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在白嫩的肤色下显得格外明显。
丁曼心有预感般的慢慢向那里靠近,蹲下来看清楚红绳,红绳上面系着一块小小的银牌,银牌上正刻着“玲”字。
丁曼认出这是自己亲自编织好的手绳,上面的银牌还是自己让工匠打刻出来的,特意去庙里开了光,亲自戴在妹妹手腕上,保佑她平平安安。这一刻,丁曼觉得格外讽刺,基本可以确定草席里面包裹着的就是丁玲。丁曼觉得自己的手无比沉重,似是抬不起来,而且还不停的在颤抖着想去掀开席子,可怎么努力都掀不开。
小桃看出了丁曼的异常,也猜出了大概,走近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道:“姐姐,让我来。”说完,掀起了包裹着尸体的草席,随着草席的掀开,慢慢露出丁玲的样子。只见丁玲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下体只有几块布勉强遮住了一点,脸上和身上都是瘀痕和伤口,很多地方都开始溃烂和出现尸斑了,从死后的惨状可以看出她生前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丁曼看到这一幕,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想摸摸妹妹的脸,但又无从下手,怕用点力,脸上的肉都会摸掉了。丁曼似笑似哭的表情挤在脸上,让人看了格外难受,边流泪边用温柔的语调对着丁玲安慰道:“妹妹,你别怕,姐姐来了,姐姐来接你回家了,等久了吧,不好意思,都是姐姐不好,来晚了,你不要不理姐姐呀,睁开眼睛看看我,姐姐我真的来接你了···”丁曼不停的说着,仿佛丁玲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小桃看到丁曼这癫狂的样子,很是担心,拉着丁曼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大声喊道:“姐姐,你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清醒点呀。”
丁曼用力甩开小桃的手大声喊:“你胡说,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丁玲比丁曼小五岁,娘亲在生下丁玲后不久就去世了,父亲对于她们是女孩一直不喜欢,便一直忙着赚钱,对她们的陪伴照顾很少,所以一直是丁曼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丁玲照顾长大。丁玲很黏着丁曼,去那里都是乖乖的跟着,很懂事。后来父亲也去世了,留下的武馆由丁曼经营,在这世道女子经营事业要比男子遇到的困难多很多。所以丁曼那段时间忙得脚都不沾地,无论她多晚回家,丁玲都会给她准备好饭菜等她,为她在黑暗中留一盏灯。后来武馆入不敷出,丁曼就想着外出寻找新得出路,丁玲不想和姐姐分开,所以一同前往外地得时候,两人被拐,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丁曼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去闯,为什么要带着妹妹,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妹妹,为什么要晚一步,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急,怒急攻心最后口吐一大口鲜血,在小桃担心的叫喊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