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坞带人离去,李芷月和张华玉互相搀扶着,与众人一同跟在他后边,一直送他出了大门。
等他与禁军的人远去,李芷月轻轻呼出一口气。
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与南宫坞说她重生的事情的。
她握着那块玉,求得所爱的餍足、劫后余生的喜悦混在一起,她心情说不上来的舒畅。
她抬头,看到大门牌匾上“江氏酒庄”的字样,大抵对自己身份猜测了一番后,她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人。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他哈腰驼背,他笑得有些尴尬:“月月啊,你身边伺候的人真的该死,你还活着呢,就说你断气了,搞得伯伯……”
李芷月心情不错,和颜悦色道:“我饿了,让人做好吃食,端到我房里去。”
江建立马说:“快去,夫人死而复生,可是天大的喜事……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夫人呈上去!”
李芷月前世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身边除了南宫坞那种不知好赖的傻子,多的是阿谀奉承着讨好她的人。
她懒得理睬这个“马屁精”,径直拉着张华玉,道:“带我回房去。”
***
“陛下,查清楚了,江氏酒庄中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确实是前朝皇后张华玉无疑。”
寝殿之中,灯火通明,南宫坞正拿帕子细细擦拭着一具森森白骨,他毫不在意的,与怀中白骨有说有笑,任人看了都寒毛肃立。
“我许久不见你了,实在想念,今日去见了那位和你很像的小姐……”
“但你放心,我没有多和她说一句话,只是看她面容像你,不想她这么不明不白死掉罢了……”
禁卫:“……”
禁卫跪在原地,等着皇帝发话。
不久后,皇帝终于想起了这名禁卫,抬了抬眼,“何事?”
禁卫将话复述了一遍。
他并不觉得奇怪,漫不经心交代道:“把张华玉带过来,别让她死了。再叫人去查查江氏,以及江知月为何要保张华玉。”
“是。”
南宫坞附在白骨旁,笑颜如花说道:“别难过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替白骨整理着身上华服,忽然想起了今日见到江知月,她眼下冒出的那颗痣。
江知月的模样、名字,都与两年前死去的李芷月似相似,性格却与她天差地别,自从她父母离世后,她便对入赘的相公唯命是从,导致被家养的小妾欺负、被大伯设计活生生关进棺材闷死……
南宫坞曾与江知月打过照面,他还特地留心过江知月的面庞,他确切记得,她眼角下是没有那一颗痣的。
他心中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片刻后,他又摇摇头,自嘲笑了两声,不由将怀中白骨环得更紧了些,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禁卫继续一五一十禀报:“江小姐醒来后,还说了一句话,您应当没有听到……”
禁卫说着,停顿是因为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南宫坞问:“还说了什么?”
暗卫将脑袋压低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陛下恕罪,江夫人的原话是:一条野狗,算个东西了。”
南宫坞猛然站了起来。
“把她,带到我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