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傍晚,倭军再次打了一夜,护城河被填出的通道更多。
六月二十二,倭军感觉强攻有点吃力,立马调整攻城方案。
秀家安排手下在东门外,强行修建了一座高过城墙的土垒,居高临下站在上面对城头射击。
这种动静城内当然不会眼瞎看不见,城内拆房拆屋,同样建起一座对应的高台,互相对射。
六月二十三,还是傍晚开战,双方依旧激战一夜。
六月二十四,加藤清正督造的“龟甲车”完工数百。
估计是倭军偷学自李舜臣的“龟甲船”,仿制的极其拙劣。
其实看起来就是个带四个木轮,顶部用厚木覆盖皮革,抹着稀泥放火的小木屋。
别看很丑,但是对付李朝兵,很是管用。
李朝主要的反击手段,弓箭射不透,不多的火铳也射不穿。
只有等“龟甲车”进抵城墙,有防护的倭军挥动锄头、镐把,拼命挖墙角时,城头守军才能豁出命去扔巨石硬砸。
而近万的倭军铁炮手,只要看到城头有守军现身,立马集火射击。
守军完全是拼上无数人命,才硬生生砸烂了不少“龟甲车”,避免了被挖开城墙的悲剧。
但是当守军被这破车吸引住注意力时,原本搭建的高台、木台上,无数倭弓手拼命往城内释放火箭。
城内百姓冒着被流矢射死的风险,提着水桶四处救火。
根本救不过来!
时间不长,晋州城内已经火焰冲天。
就在秀家仰天狂笑,以为破城在即之时,天空一声雷鸣,瓢泼暴雨突至。
好消息是倭军铁炮雨天成了烧火棍,坏消息是李朝兵卒的弓箭在雨中威力大减。
“时大雨,弓矢皆解,兵力已困”。
雨太大,仗也没法继续打,倭军再次收兵退回。
守军不顾雨水冲刷如血河的城头,倚靠着战死之人的尸身席地而坐,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晋州城内的李朝守军,顽强程度有些出乎倭将们的预期。
久攻不下,死伤数千甲士的损失,让秀家直嘬牙花子。
它安排人往城内射出降书,大意是赶紧卸甲开城,倭军保证不杀降、不抢掠云云。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承诺,狗都不信!
金千镒也写了回信,安排人射了回去,态度很坚决。
“城内十万军民同仇敌忾,誓与晋州共存亡。
天朝三十万天兵即将抵达,不想死赶紧滚蛋!”
没得谈,那就继续打!
连续多日的攻守之战,金千镒、崔庆会等义军将领,全都坚守在城头上。
关键时刻个个身先士卒,在尸体和血泊中拼死挥刀杀敌。
倭军六万豁出去一换一,甚至二换一都不在乎,事实上伤亡比例远远小于城内守军。
铁炮手只要弹药充足,就可以在战线上打上一天,而弓手射个几十箭,胳膊就吃不消。
加上倭军这次抽调的皆是精锐,披甲率将近半数。
别看铁甲不多,但就是明军看不上的竹甲、木甲,在冷兵对战中,也比连军服都七拼八凑的李朝义军强。
更不用说一旦防御被破开缝隙,倭军立马就有穿着皮甲,甚至铁甲的精英武士杀上城头。
这些养精蓄锐的甲士,仗着防厚攻高,只要登城就会杀的血浪滚滚。
守军不豁出去十几条命,都换不到一个倭甲。
这仗打的惨不忍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