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境内的法度大同小异,作为支撑的,自然是各府衙的治理态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各个州牧的绝对硬实力映衬。毕竟在各州大部分世家里,多是些通玄、静海境的玄者,绝不会有人想去忤逆冥幽归一境的强者。
北方诸州相较于南方而言,法度显得有用的多,也很少传出极其恶劣的事件,多数都在暗地里解决。
自酒楼内强行拿人,而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当场辱杀的行为,在外人眼里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恐吓,也彰显对方的权势。
但对于不常见的事,他们还是忍不住驻足观看,而对方也是故意给他们看一般。
宋坖将剑堪堪举过头顶,却被急促的声音叫停,本想发作,待向上望去,那张略带哭腔的俏颜让他顿时看直了眼。
“想来你就是陶家的那位小美人吧,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宋坖咽了咽口水,眼睛难移半分,先前的吃瘪瞬间便被抛之脑后。
“我去把她抓下来。”一个下人主动请缨。
“对这种小美人可不能动粗,滚一边去。”他忽然像是变了个人,很有耐心道:“要是想救这个老头,就老老实实的过来,我们当面好好探讨一番,如何?”
“那你要保证不要再伤害范爷了。”陶若锦被那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却无可奈何,只能试着和对方讨价还价。
“小姐,别做傻事!快走!”范柏平奋起最后的气力,朝上大喊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范爷。”
见少女微微点头,消失在视线里,他也不着急,俯下身子停在范柏平跟前,小声说道:“差点就着了你的道,老东西还是有用的……”
“还真是主仆情深呐……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你说如果亲眼见到救你的主家小姐被玷污是什么滋味呢?”
“你!”
“呵呵呵,刚才的硬气劲儿呢?不急,等我把你绑在房外的柱子上,让你好好听听。”
宋坖的低笑让他胆寒,同时也绝望起来,并非绝望自己奋尽全力的无用挣扎,而是自家小姐终究还是没能摆脱魔爪,可若她不为了救自己而暴露,也必然不是那个善良仁慈的小女孩。
一时间,染血的躯体如泄了气般瘫软下去,他最后的意念也全数散尽。
“范爷!你……”陶若锦在无数的目光中走到他们跟前,小脸被这一幕吓得惨白,身体不断地打颤。
“都怪我…都怪我。”
少女喃喃低语,悔恨与自责将整双清眸填满,眼前万象都随之化为模糊泡影。
“陶妹妹,是他一厢情愿的阻碍我们相见在先,我才迫不得已出手教训,何须自责,来,让哥哥我好好疼疼你。”既见倾城之色,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急迫,欲火被点燃,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放了范爷,我就…心甘情愿的跟你走。”
陶若锦心照不宣,她虽年轻,但绝对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轻薄之言,又无可奈何,眼中的朦雾凝泪,垂下如玲珑剔透般的脸庞,虽有恐惧而毅然言之。
“好,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俩就送他…离开。”少女的声音惹人怜爱,宋坖不好回绝,只能嘴上应着,转向一旁的两人时使了个眼色。
一驾马车停在路旁,两道身着斗篷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其中一人自觉好奇,遂朝聚集的人群走去。
行了近半日的路,秦风觉得新奇,白道年便花钱搭了个便车。天色将晚,也就在这座临境的镇上歇了下来。
“这么热闹,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秦风垫脚朝前望,只能看个大概,想要跳起来看个清楚,却被一把从后面提了起来,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跪在地上,身上数不清的血痕,少年觉得眼熟,却又认不出,只是暗惊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白道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淡淡道:“如此肆无忌惮的当街行凶,虽说少见,但也不算稀奇。该是哪个世家望族的子弟,有什么私仇眀怨。”
“那也不该下如此狠手…这么多人,就没人管吗?”
白道年见怪不怪,瞥了他一眼平淡道:“世间不平事多如瀚海游鱼,数不胜数,你又不知其中缘由恩怨,何必想着别多管闲事。”
“可这……”秦风一时语塞。
话音未落,一声大喊从楼上传来打断了他。
“还真有要管的,只可惜实力不怎么样,无济于事。”白道年只是瞥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却没听见少年的下文,于是转头看向他。
秦风远远望去,看清了那张玉面后,他忽的又转向那位老者,眸光顿时锁紧,放慢了呼吸:“居然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