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秦潇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的黄昏,起初,他感觉自己是第三者,远远的看见自己用力一跳扎进了冰冷的水里,然后就感觉自己成为了当事人,在水里他感觉水温特别寒冷,冻得身体无比僵硬生疼,他奋力挣扎,企图离开水里,逃避刺骨的寒冷,只是他清除的感觉到四肢失去了知觉,无论自己如何用劲,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四肢,最终奋力挣扎在水里,无法逃脱,挣扎间,他看到了水渠上游有个勾背黑影,然后他停止了挣扎,在梦里,他屏住呼吸,仔细的凝视着黑影。
他想知道这黑影到底是谁,梦,终究是梦,在梦里,梦似乎就是自己任意妄为的地方,他感觉他能在梦里全方位无死角的查看任何想查看的地方,远近上下皆可查看。
不仅如此,秦潇还可以在梦中亲身感受梦中人的任何感受,可以一会儿是梦中人,一会儿又以第三者的视角俯视着梦中人。
只是念力一起,他就看清了,那勾背黑影老人就是秦天明的爷爷秦宝爷。
只见秦宝爷脸上露出邪恶而诡异的奸笑,远远的看向自己,一只手缓缓的伸进裤兜,随即拿出一瓶红色液体,他没有犹豫打开瓶盖,就把红色液体倒进冰冷的水里。
秦潇恐惧不已,他害怕红色液体会侵袭下游游泳的自己,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红色液体在水中并没有被稀释淡化,一直保持着一跟红色绸带的形状,借着水流顺势而下。
他不知道红色绸带到底是什么液体,又是念力升起,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红色绸带上,放大,放大,再放大,他终于看清了那红色液体是什么,是无数活跃无比的粉红色虫子,像水蛭一样,不对,他大脑迅速打转,突然想起了电视里的永生生物水熊虫,再三查看,的确是水熊虫。
他呐喊,他侵入下游游泳的自己,想要逃离水面,只是自己无论如何奋力挣扎,透骨的冰冷冻僵了身体,身体始终无法挪动,更无法上岸。
片刻间,他看到了水熊虫,无比细小的粉红色水熊虫,在水中钻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水熊虫这里,只见水熊虫比身体的原子还要小数倍,无数细小的虫子趴在原子核上,不顾一切的就往原子核内部侵入,有的瞬间与原子交融在了一起,如同蛋清里面包裹住了一只虫子,这虫子在里面安然静养了起来。
还有的水熊虫似乎力量不够,并没有一次性的钻入到原子内部,只是在原子核外围不断撞击,试图撞出个洞来,好进入原子核内部静养。
感知到有外来物体的撞击,原子核周围的负电子迅速旋转起来,与原子核内部的正电子交相辉映,瞬间产生强烈的电流。
只要触及到电流,水熊虫本能的将身体迅速蜷缩起来,形成一个圆球形状,然后就在原子与原子间的间隙里一动不动,似乎水熊虫惧怕原子核周围的电流。
秦潇退出近观注意力,远远俯视着水里的自己,发现水中的自己脸色时而通红,时而煞白,此刻他明白,通红时,是身体所有原子核在释放电流。脸色煞白时,是原子核周围的电流循环恢复了正常。
本以为蜷缩起来的水熊虫会一直蜷缩起来,只是片刻之后,水熊虫猛地奋力挣扎一下,然后又不断侵袭原子,最终所有水熊虫都侵入了原子核内部,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秦潇知道,自己身体住满了永生物种水熊虫,要想剥离,只怕是华佗在世都无能为力了。
奈何,梦中终究是梦中,只能看清,想要伸手剥离水熊虫,那只是自己想想而已。
注意力从水中挪开,秦潇看向上游的秦宝爷,只见秦宝爷瞬间近在眼前,对自己说道:“秦潇啊,以后咱俩就一起长生不死吧。”声音苍老,得意中充满了邪恶,让秦潇呼吸都十分困难。
“不要,不要,我不要与你这样的怪物永生。”
“哈哈哈,孩子,这就由不得你了,你好好看看。”
注意力回到水中的自己身上,只见那身体两眼布满血丝,怒目而睁,眼角渗出丝丝血液,然后身体不断挣扎,搅得水花四溅,喉咙里发出了不是人类的嘶吼声。片刻之后,身体停止了挣扎,弯着腰,像是在蓄积力量,突然,身体直挺而起,一股力量从体内撑开,撑破了胸腔,里面一只跟身体一样大的水熊虫缓缓直立起来,舒展着躯体,未知粘液流了出来,令人头皮发麻。
缓缓的,水熊虫将身体大肆伸展,然后伸出了手臂粗的形似章鱼的触手,全身上下足足有十几条触手,触手末端都有吸盘。然而更恐怖的是这巨型水熊虫的头居然就是秦宝爷的头。
秦潇奋力挣扎,“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快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汗水浸湿了睡衣,冰冷透骨的寒风依旧在窗外狂啸,似乎是秦宝爷在朝自己狰狞微笑。
梦中景象太过真实,被吓醒的秦潇久久没能缓过神来,甚至一度怀疑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阴谋,自从自己得了癫狂症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多事情,都是当代科学无法解释的,难免感觉梦中景象就是秦宝爷的阴谋。
水熊虫,粉红色的水熊虫,可是,在手机上看到的水熊虫不是白色的吗?所以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过水熊虫生长在极寒之地,如果是真的,那秦宝爷是什么人,到过极寒之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算了,早点休息,明日问问爸妈,看他们知不知道秦宝爷的过往。
早晨,用餐的时候。
“爸,你知道秦宝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怎么打听起他来啊?”
秦潇迟疑了一下,“呃,随便问问。”
“他是看风水的,这你知道,他看风水的能力算是我们这一块最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风水调错了,刚过80就死了,不过他后辈们过的还可以,成了我们这里的富豪。至于秦宝爷年轻时候是做什么的,听你爷爷的口气,好像这秦宝爷以前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说?”
“听你爷爷说秦宝爷以前是干倒斗的。”
“什么是倒斗啊?”
“就是掘人家祖坟的盗墓贼。”
“难怪爷爷不待见他,那他一般在哪里倒斗。”
“听说在XJ和陕西那边,至于细节就不知道了。”
“那秦宝爷还有同伴吗?”
“说起这个,还真有,不过基本都死了。”
“那意思就是伙伴还很多吗?”
“听你爷爷说当时全村有七八个壮丁跟着去,后来发现跟着去是当兵打仗,顺便干点倒斗的事,不过七八个出去,回来的只有三人,如今活着的只有老七爷了,当时那七八人中有好几个叫你爷爷一起去,你爷爷跟秦宝爷好像不太对付,两人一大把年纪了,见了面都不怎么搭话。”
“我爷爷为什么和秦宝爷不对付啊?吵架了吗?”
“你爷爷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老爸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秦潇也感觉吃饱了,放下碗筷,说道:“爸,我想问老七爷一些事情,不知道老爸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老七爷”。
“不是,怎么突然对秦宝爷这么感兴趣啊,你这样子,那把老骨头估计不敢见你。”
“爸,我头发长了,老七爷的儿媳李婶不是会收长头发吗?她也会理发,你试试叫李婶想想办法,我这长头发要是理成光头,估计能卖上万块吧,给她半价,让李婶试试。”
“不行,顶多让两千,你这头发估计能卖一万二,给她一万收了。”
“行行行,爸,你今天就去问问。”
用过早饭后,秦忠两口子依旧勤恳下地种田。秦潇经常唠叨他们那么勤快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医生都说了我这种时而正常时而发狂的病,要想痊愈,目前没有特效药,只能等待机遇,或许哪天机缘巧合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现在也不去医院治疗了,也不怎么花钱了。
还有,现在自己头发能卖钱,每月都能卖2万多,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劳累的。不过再想想,生活是富裕了点,但是,买车,买房,将来上大学,父母养老等等加起来,还差太远了,也就知道父母亲的勤恳,不只是为了眼前的生活,更多的是为将来做准备。
坐在塑胶地板上,无所事事。于是,又开始琢磨梦中的景象,回想梦中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