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夕瑶被林夫人严令禁止再踏入韩家学堂之后,韩明月便陡然间感觉仿佛心中缺失了某样重要之物。
平日里啊,林夕瑶那丫头,总是那般机灵古怪,净知道跟自己对着干。
她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朝着夫子告起状来,控诉韩明月在夫子要求他们自行温习先前所学课业之时,偷偷地躲在一旁画着画呢。
“韩明月!你难道已经忘却了你来到顾庄的初衷了吗?!”
那胡子已然花白的元夫子怒目圆睁地盯着慌忙将手中画像收起的韩明月,满脸怒意。
韩明月的家庭乃是从商之家,然而其母与祖母却一心期望他能够投身仕途、从政为官。
当初,韩明月不惜历经千里之遥,从遥远的上京一路追寻着元夫子来到这顾庄求学,更是慷慨解囊,在顾庄捐建了这座书院。
可如今不过才短短的半年时间罢了,他竟然就这般轻易地忘却了自己最初的心愿与目标。
居然在学堂之上都能如此分心去作画,这让元夫子着实气得不行。
韩明月偏头看向那正得意洋洋的林夕瑶,她此刻正似幸灾乐祸般地盯着自己,还朝着韩明月扮鬼脸,仿佛在等着看自己出丑一般。
也是,今早的时候,林夕瑶在课堂上睡着了。
就是韩明月故意将元夫子的视线转移到了林夕瑶身上的,这丫头,这是在被报复自己呢!
韩明月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懊恼,仿佛有一只小手在不停地搅动着他的心绪。
“夫子,学生知错了!”韩明月深知自己的过错,连忙朝着夫子拱手作揖,态度极为诚恳。
他方才也着实奇怪,明明原本正安静地看着书,不知怎的,那双手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起画笔开始画起了画来。
看着被自己气得不轻的元夫子,韩明月心中满是愧疚,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元夫子本已到了可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因为自己千里迢迢地追来,还在顾庄捐建了学院,硬生生地被推上了这教导自己的位置,仿佛是被赶着上架的鸭子一般。
尽管元夫子一直都愿意教授自己学业,但自己如今这般分心,实在是辜负了元夫子的一片苦心啊。
“拿来!”元夫子不由分说地一声大喝,那威严的气势让韩明月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清楚,元夫子这是要看看自己究竟在画些什么东西,平日里用功的自己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韩明月的脸一阵憋得通红,他犹豫着,迟迟没有将手中的画递出去,仿佛那画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让他不敢轻易展现出来。
“拿来!”元夫子见韩明月仍犹豫不决,忍不住又大吼了一句,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焦急。
看着元夫子如此动怒,韩明月怕将夫子气着,他咬咬牙,终于缓缓地将画递了过去,眼神中满是不安与羞愧……
韩明月所绘之像,笔触细腻而灵动,那人像的面庞仿佛在纸上微微凸起,每一笔都饱含着她内心的情感与专注。
方才因急于收拾画作,几滴未干的墨汁不慎溅落其上,宛如点点星辰般洒落在白皙的肌肤之上,虽破坏了些许画面的完美,但却也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元夫子目光一触到画像,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便缓缓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细细端详着画像上的眉眼,那弯弯的柳叶眉如同一弯新月,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竟与那林夕瑶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