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热的要死。
突然出现的亮光逼的阿鹿桓用胳膊捂住眼,一根树藤破开炉嘴,一人跳下来,却在着地的一瞬间单膝跪地。
不,阿鹿桓瞳孔巨震,他是念灵,这底部燃烧着熊熊烈火,会将他烧成灰。
她不顾这烧伤的手指,一点点爬向那人。
“流屺,你得出去。”
那人的头发散落,绝美的脸红彤彤的,看不出原来的白皙。
他斜眼看她,嗤笑一声,“我用尽我几乎七成的灵力才将这个太上老君的炉鼎打破一个洞,打破的洞口又瞬间合上了,我怎么出的去?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炼丹炉底部竟有火焰,我的力量倒可以支撑一会。很疼吧。”他伸出手拽住她的领子,一使劲将阿鹿桓的头部拉到他的腿上。
“还……行,不过他们还有多久打败那个道士,我怕我…咳咳,撑不到三个时辰就要被练成丹了。”
“谁提出的这个主意,让你假装被抓,将炼丹炉牵制住,好给他们腾出时间来应付那个没了法宝的道士啊。”
“哦,是我。”阿鹿桓嗓子粗的不成样子,还是敷衍着回答他,“可是,你来干嘛,不是你打头阵吗。”
“我们赢了,但是道士说炉盖一旦开始炼就停不了,所以我进来了,我们一起共赴黄泉。”流屺声音平淡,似乎死亡只是他饭后的小小游戏。
阿鹿桓气不打一处来,想斥责几番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被烟熏的极为不舒服,便放弃了。
流屺又絮叨道:“我说了,你是我的机缘,我还没有从你身上领悟爱的力量,你怎么比我提前死呢。”
“你还说过,如果我死前你领悟到了爱的力量你就立刻杀了我的,你不许任何人跟你领悟同样的力量。”阿鹿桓想翻白眼,却因没有丝毫力气放弃了。
“嗯!”突然胸口翻滚的疼痛告诉流屺,他不能在维持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了?”看着流屺渐渐打架的眼皮,阿鹿桓心里出现慌张的情绪。
“没事。”简单的一句,轻飘飘的,明明在眼前,声音却像是站在天边。
“歪,”阿鹿桓紧紧的攥住他的衣领,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哽咽,“别死,我不想和一起被炼成小小的丹药。”
可他的恳求并没有换来流屺的一句一叹。
流屺只是如刚见是温柔的望着他,那时她一眼就知道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他却看出眷恋的意思来。
被这么看着,阿鹿桓产生了逃离的想法,刚转过头,只听“扑通”一声,流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阿鹿桓连忙爬起,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刹那间消磨殆尽,她看着自己的手,疯狂的想法在脑内蔓延。
她用手撑着炉底,从腰间取出一把剪刀。
这剪刀是织女所用,她能织万物,它就能剪万物。
本想赢了后用这个它戳个洞,可没想到这炉鼎这么厚。
以她现在的力量,不能将这炉鼎戳个大洞出来,但可以……想罢,将剪刀拆成两个,一划左手,大量鲜血涌出,然后如法炮制右手。
双手合十,默念道:“一剪天,二剪地,三剪山河,四剪人心。我,鹿族玄鹿,邀各位妖怪,共享长生之宴。”
外面已是黄昏,可南边天空突然红光乍现,在外面的柳镜搁一愣,指着南方,磕巴道:“那边……好强的妖力。”
枫烟清看了看身后冒着红烟的炉嘴,朗声道对身后的一人道:“迎战,保护你二哥。”
身后那人拱手道:“是。”
可妖怪们凝成的妖魂直接略过他们往炉嘴里钻。
四人傻眼,最后面的老道士突然喜笑颜开道:“我的神丹,要练成了。”可是刚展开的脸骤然一凝,只见那炉子摇摇晃晃的,刹那间爆炸开来。
阿鹿桓看着往自己逼近的数以万计的妖魂后退几步,越发觉得自己刚刚鲁莽了。
但是,还是遵守承诺缓缓闭起眼,心里想着,这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穿越啊。
三月前,鹿族。
阿鹿桓是被脖子上的剧痛惊醒的。
睁开眼,四周模糊一片,阿鹿桓揉了揉脖子,并没有湿的触觉,却听的一声惊叫:“二玄主,二玄主醒了,快去禀告玄主。”
二玄主?嘛玩意儿。
身体软绵绵的,并没有力气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