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之所以还未营业,便开始接待这些官员们,实则是温以缇想让这些官员成为天香楼的“代言人”。
把天香楼打造成这城中酒楼里的翘楚,好稳稳奠定它在一众酒楼中的地位,这想法,倒是与苏青不谋而合。
天香楼的包房,房间宽敞无比,足足能容纳下三四十人却丝毫不显拥挤。
官员们围坐在桌旁,脸上满是惬意与享受。
温以缇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同众人寒暄几句。喝了两杯后,便借口告退了,众人也都知晓她女官的身份,多有不便,便也没有过多阻拦,只是客气了几句。
可那新来的两个县令,本想借着这机会拦着温以缇给她个难堪,却发现其他官员都无动于衷,压根不配合,二人见状,只能悻悻地坐了下来,灰溜溜地作罢了。
温以缇走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同邵玉书使了个眼神。
邵玉书心领神会,笑着起身,朗声道:“我去送送温大人。”
随即快步走了出来,到了门口,温以缇轻声嘱咐道:“剩下的就交给邵大人你了。”
邵玉书一脸严肃,郑重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办妥此事的。”
这也就是温以缇与邵玉书此番行事的目的之一。
想让邵玉书去试探试探那王巡检,若有意将其收归麾下,视作心腹来培养,这王巡检究会作何反应呢?
是会满心欢喜、诚心诚意地接纳,从此忠心耿耿地追随邵玉书左右,为其鞍前马后效力?
还是说,此人背后实则另有倚仗,另有他人在暗中操控局势,他之所以靠近邵玉书,不过是想借着邵玉书的势,方便自己行事,达到某些目的?
言罢,二人相视一眼,邵玉书转身又回到了包房之中。
温以缇一路回到养济院,刚踏入院门,便瞧见自己院子里,如今已然被各种堆得满满当当,几乎都没了下脚的地方。
她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应当是家中送来的年礼到了。
前些日子大雪下得厉害这年礼便在路上耽搁了好些时日,眼瞅着新年都快到了,才好不容易送到了这儿。
温以缇看着满院的年礼,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地蔓延开来,眉眼间尽是欢喜之色。
她随即带着众人往屋里走去,刚一推开屋门,一股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外面的寒冷一下子驱散得无影无踪。
温以缇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慵懒又惬意的模样,仿佛全身的疲惫都在这一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一边不紧不慢地由绿豆和温晴帮她卸衣裳装饰,一边听着常芙在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年礼的事儿。
有这温家送来的、崔家和东平伯爵府的大姐姐那边送的。
还有在任地的小舅舅、姑母以及在宫里的七公主送来的,竟出奇巧的都在同一天到了。
众人见温以缇心情格外好,眉眼弯弯的,便机灵地想着讨个赏。
温以缇听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你们这段日子确实辛苦了,每人赏十两银子,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众人听后笑呵呵的谢了赏,温以缇笑着摆了摆手,而后便转身走进内屋,先是简单洗漱了一番,待收拾妥当后便坐到了桌前,神情专注地开始查看那些随着年礼一同送来的信件。
温以缇先拿起温家的信,缓缓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信里先是告知家中大体的情况,一切还算安好,可读到后面,温以缇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里也添了几分担忧之色。
原来祖母刘氏在年底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一场风寒,本以为只是寻常病症,吃几服药便能好转,没成想这病却拖拖拉拉的,许久都没能彻底治好,刘氏也因此伤了不少元气。
温以缇看着信上的文字,心里默默思忖着,这些信件在路上耽搁了将近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如今祖母的病应该大好了吧?
虽说刘氏确实更偏爱温英安、温以柔和温以容一些,可对旁的孙儿孙女也未曾有过苛待之举。
大多时候,虽说会稍稍偏向二房、二婶婶那边,但总体来说,处事也还算公正。
温以缇对这个祖母,以前的一些看法和意见,早随着年纪渐长烟消云散了。
如今得知她生了这么一场重病,心里头着实担忧起来。
再往下看,祖父的情况倒是让人稍感宽慰,温老爷的身体一直颇为康健,平日里精神矍铄的。
不知不觉…祖父和祖母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啊…
可看到关于三房孙氏时,温以缇的眉头挑了挑。
在祖母生病之前,孙氏这身子就已经不利索了,等到崔氏写信送往甘州之时,孙氏竟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了。
温以缇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孙氏平日里就是个能闹腾的主儿,如今这般状况,着实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她使出的苦肉计,还是真的生了重病。
若是苦肉计,那家里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可要是真病了…唉,那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些年若不是刘氏在上头压着,还有看在一双嫡出儿女的份儿上,温昌茂早就休了孙氏了。
而转眼间年关已过,家中也开始为诸多事宜忙碌起来,其中最让众人挂心的,便是大房的温英珹、温英衡以及三房的温英捷下场应试的事儿了。
温以缇看到这儿时,先是一愣,随后细细一想,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可不是嘛,大哥哥和二弟弟都是这个年纪下场的。
祖父让他们去试一试,也是正常不过的安排了。
崔氏又提到夫子对他们几个兄弟的评价。
温英珹和温英衡今年下场,通过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尤其是他俩这阵子读书越发刻苦用功,那股子认真劲儿,任谁见了都得夸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