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步棋,被魏绵奕猜到,让尔晴趁夜色将魏绵奕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愉妃。心想着,她要是信魏绵奕,便是她的福气不信魏绵奕,也没办法,魏绵奕也没有非要救她的义务。
魏绵奕站在与弘昼相遇的亭子面前,本来思绪就有点混乱,不想与她牵扯太多,淡淡说了声:“妹妹言重。”便想要离开,没想到,愉妃一把将魏绵奕拦住,跪在魏绵奕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今日之事,妹妹真是惶恐,还请以后姐姐对照拂妹妹,妹妹不胜感激。”
魏绵奕看着淌着泪滴的小脸,心想,这个女子怎么这么爱给人下跪,当真是性子娇柔,这样的人在后宫,今日侥幸,可来日方长,定有一日会被人害死。
可惜,魏绵奕早已经不是那个待人平善的魏绵奕,魏绵奕是绵奕。魏绵奕只需要一个人,也只愿意一个人,别人的死活与魏绵奕毫无关系。再加上这般娇柔的女子,嫁入普通大户人家不见得守得住,在这里宫里若魏绵奕照拂于她,毕竟是魏绵奕的拖累。
魏绵奕眼含笑意对着妃嫔说道:“姐姐昨日只是意外得知,妹妹无需这么看得起姐姐,以后宫里的日子还长,望各自珍重。”说着,将手从魏绵奕的衣袖上推开,独留给女子一个背影。
吃过了晚饭,尔晴便回来了。魏绵奕看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忙先吩咐她去休息,吃过饭了以后再来向魏绵奕禀报。
尔晴点点头,离开了魏绵奕视线,而魏绵奕却隐隐的担忧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两个人谈论这么久,连晚饭时间也过了。
尔晴很快就吃完了饭,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在魏绵奕面前飞快的写着什么。魏绵奕第一次知道尔晴会识字已经是诧异了,在小所那种烟花场所,尔晴不知道依着什么认识字,而后魏绵奕又见她会临摹大家的字体,更是让魏绵奕大开眼界。尔晴有着这些本领,难怪姑姑会将她送给魏绵奕,当真是奇女子。
尔晴笔下的那一张纸很快就到了魏绵奕的手里,魏绵奕接过一看,身子不由得一愣。魏绵奕回头看了一眼尔晴,见往日向来淡定的尔晴眼神中也带着不安。
云南土司要来紫禁城。
虽说嘉嫔的父亲是燕国的大夫,但能探知这个消息也绝非易事。可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于紫禁城来说绝非什么好事。宫的势力渐渐强大,紫禁城作为合纵的中坚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宫的对立面,这次,云南土司亲自到访,岂是国君间相互看望这么简单。
魏绵奕陷入了沉思,这般,魏绵奕帮弘昼的完成的事情就会加入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局面会变得复杂。不过,是危是机,还看操纵的人士如何把握的,这么想来,魏绵奕反而对云南土司的到来有着莫名的期待。
正想着,如何面对云南土司的来到。这时,尔晴从门口走了进来,递给魏绵奕一张纸条,魏绵奕一看,便认出了是弘昼的笔记。一股复杂的情绪在魏绵奕的心底荡漾开来,带着苦涩,带着欣喜……
魏绵奕让尔晴给魏绵奕换了一身行头,偏暗的颜色,绣着绣工极好的蔷薇,低调华美。只有面对弘昼,魏绵奕才会这般用心,面对其他男人,魏绵奕这一张脸足以。
月色下,弘昼的脸被打上了一层柔媚的光,将他英朗的外表显得朦胧,似乎带着无法看清的悲伤。魏绵奕静静的走了过去,将尔晴留在了一米开外。
“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沙哑,目光向那方偏转,不肯看魏绵奕。魏绵奕见他如此,知道自己执意回到这里,一定是给他很大的打击。魏绵奕心里何尝没有一点难过,就算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无心之人,奈何月色太美,星光太亮。
魏绵奕站在那里,不作声。魏绵奕听着男子的呼吸声,渐渐变的凌乱起来,他转过头,看魏绵奕一副贵妇人打扮,目光中透着钦羡的色彩。转而,又带着失落的神情。
“皇上爷,别来无恙。”魏绵奕将身子向后挪了一挪,不敢离弘昼太近,低着头。弘昼却没有因此就退却,更进了一步,道:“这难道就是你想说的话?”
弘昼赤裸裸的反问,魏绵奕无言以对。这怎么会是魏绵奕想说的话,自从离开皇上府,魏绵奕每一日都盼望弘昼可以来救魏绵奕,带魏绵奕离开这个地方,不理凡尘浮世。可是,魏绵奕不能说,这般不仅是魏绵奕完成不了复仇大业,更是将弘昼的一生毁于一旦。
“皇上爷,深夜唤绵奕出来,不知所谓何事?”魏绵奕只好将弘昼的深情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不去触碰,以免让魏绵奕与弘昼都陷入困境。
弘昼听到魏绵奕平淡的语气,苦笑了一声,道:“当真是他的妃嫔了。”说着,解开手中的酒囊,仰头灌了下去。
魏绵奕见弘昼这般,心疼的心肝都快碎了,也只能强忍着,手捏的紧紧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魏绵奕面对着弘昼,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该用什么表情。魏绵奕转身离开,却被弘昼拉入怀中,那温暖的感觉,让魏绵奕舍不得离开。
弘昼在魏绵奕耳边呵气道:“如果,此刻,魏绵奕带你离开这里,与你浪迹天涯,你可愿意?”弘昼说的无不动容,魏绵奕能感受到他将一颗真心就那样血淋淋的放在魏绵奕的面前,只要魏绵奕一用力,就会破碎,就会血流成河。
魏绵奕真的很想在这怀中一直待下去,可魏绵奕知道,这和怀抱不是魏绵奕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她拥有高贵的出身,天生绝色,与魏绵奕有着云泥之别。而魏绵奕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好,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而魏绵奕,只能远远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