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渊接过段絮柔给的令牌后直接去了冷金通的院子。
进到院子的第一眼,还是被吓了一跳,整个院子挂满了白色幔帐,一个大大的祭字贴在正厅中央,供桌上都摆上了祭品,那些下人都穿着孝服,跪在地上往铜盆里烧纸钱,时不时的发出低低的抽泣声,这分明妥妥的灵堂啊!
“二小少爷,您回来啦!节哀吧!”黄精抹了把眼泪,起身迎向云渊,脸上的褶子都被哀愁填满。
冷云渊眉头紧皱,满心疑惑,不用演的这么逼真吧!刚才段絮柔都说了,冷金通诈死的……
“黄管家,我父亲与大哥呢?”他边问边大步流星朝正厅走去,眼神在四下搜寻线索。
黄精紧跟其后,抽搭着说:“二小少爷,他们在里屋,少爷这会儿正伤心呢,在里头待了半晌没出来,大小少爷在里面陪着呢。”
冷云渊听闻,脚步猛地顿住,反问:“冷云婉没过来吗?”
“小姐来过,不过,从昨夜就一直在她母亲的院子里陪着她段氏,想来也是悲恸难抑。二小少爷,您也知道,这冷家突遭如此变故,大家伙儿都乱了分寸。”黄精说着,又抬手抹了抹眼角。
冷云渊没再接话,径直朝里屋走去,还未靠近,便听见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一把推开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冷金通穿着寿衣,冷云潇,冷啸天,姜云升披着麻穿着孝服,四个人围了一桌,正在打马吊!!!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戏精果然是戏精。冷云渊猜想过任何唉声叹气或者是焦头烂额的画面,偏偏就没有想到这样子的场景。
姜云升看到冷云渊进来,连忙起身道:“哎呦呦,二小少爷回来了,快来快来,我的位置让给你打,我该出去干活了!”
冷云渊站在门口,脸上的惊讶还没褪去,就被姜云升热情地拉到了牌桌旁。他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甩开姜云升的手,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打马吊?这外面布置得跟灵堂似的,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出了多大丧事。”
冷金通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牌,抬眼看向冷云渊,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嘿嘿一笑:“渊儿啊,这才是最安全的法子。外人都盯着咱冷家呢,不把这戏做足咯,怎么能骗过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
冷云潇也跟着点头,一边整理着孝服的袖口,一边附和:“二弟,祖父这招可是高着呢。如今灵山风声鹤唳,几家对头都在伺机而动,咱们冷家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狠狠咬上一口。这诈死的消息传出去,他们总得先观望观望,咱们也能趁机谋划谋划。”
这群冷家人……真是……还有冷金通这个老头,说失踪就失踪,说出现就出现,玩呢!
冷云渊眉头依旧紧锁,虽然觉得冷金通与冷云潇说得有几分道理,可这满屋子的怪异氛围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那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下人们还都哭哭啼啼的,我刚进来,黄管家眼泪都快把我淹了。”
一直没吭声的冷啸天大笑起来:“这才显得逼真嘛!那些个下人平日里也受了冷家不少恩惠,如今演起戏来一个比一个投入。不过话说回来,渊儿,你这次出去,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咦,奇了怪了,这话问的,这次夜袭十里坡,冷家可是众所周知啊!何况,飞鱼第一个回了冷家,难道他没说十里坡的情况吗?
不对!
冷云渊这才想起正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神色凝重起来:“父亲,飞鱼昨天一接到云婉的消息就回来了,您没见着他吗?”
冷啸天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神色也变得凝重:“飞鱼并没有回来,他与黄芪两人不是一直都与你如影随形的吗?”
好了,飞鱼失踪了!
“昨夜我去安排十里坡原住民的衣食住行,不在军营里,等我回到营帐,黄芪告诉我家中出事,飞鱼先我一步回了。我才选择今日归家!”冷云渊眉头紧蹙,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父亲,刚才黄精管家说小妹今日也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