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打算去住的地方件衣服,她和奶奶魏红英住在镇子垃圾厂旁的小房子,房租便宜是其一,主要是方便魏红英捡点垃圾,毕竟这是养活两人的全部生活来源。
记忆中因为魏红英的职业,前身曾被同伴同学取笑,也算是自杀的一个铺垫。
想想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早已懂事,别人都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唯有她还穿着奶奶用拼接的布做出来的衣服,虽然暖和却臃肿难看,连带着别人看她的目光要不嫌弃要不就是满眼同情。
加上她天生比别人短一截的小腿,足以让这个本就自卑的女孩走上错落,不过江苒清楚,真正让前身自杀的除了这些积压的情绪,还有这次被人诬陷偷了班费的事。
前身在康平镇中心学校上初三,本该去年参加中考,但摸底分数太低,最后决定复读。也许是天分太差,即便她很认真,总是轻易被人影响,如今成绩在班级里依然是吊车尾的存在。
这学期才开学不久,许多东西没有到位,上个星期,四班征集了一批小金额的班费,全班三十八个人,每个人三块钱,也就是一百多块,可就在星期一晚上准备交给老师时,负责保管班费的班长张倩发现班费没了。
不知道是谁开头说了句只有某些穷的捡垃圾的才会偷钱吧,所有人都怀疑到了前身头上,明明也当着全班的面搜了书包并没找到班费,她仍被同学和老师怀疑,原因竟然是因为她中午出去一趟,推测她是去转移赃款了。
却不知那天中午她出来不过是奶奶魏红英不忍看到孙女顶着风回去,过来捡垃圾顺便给她送饭,她前后在外面待了不到十五分钟,但也就是这十五分钟,成了她偷钱的关键证明。
前身有苦说不出来,委屈的她唯有沉默,也因为这个表现更被认定是偷了钱。在老师提出全校通报批评后,这个无辜的小姑娘终于受不了在放假回家路上了断了自己。
她死前竟还担心吓到奶奶,挑了一处安静的小路,大概是运气太好,割腕没多久,就被路人发现,也因为及时送了医院留住了性命。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个自卑的小姑娘已经死了。
江苒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情绪波动大的人,但每每想到前身死亡的真相,心情就无比沉重,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不可能这么算了。
还没到房子门口,垃圾厂散发的味道就远远传来,江苒皱了皱眉,可惜没有玄力没有符咒,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过去。
不过和计划有点冲突,向来下午这个点都会在家里休息的魏红英却不在家。江苒推了推发黄的铁门,确定已经上锁后,皱着眉迟疑起来。
她还穿着昏迷那天的衣服,一件家里算是最薄的棉袄。外面套的是学校发的白蓝相间的校服,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旁边的袖子上还有大片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样的她虚弱又不堪一击,恰逢一个熟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面上一愣,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江苒出事闹的不小,魏红英又是这片年纪最大的拾荒人,大多人都认得这过的清贫的奶孙二人,早就听说小姑娘自杀,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院了。
犹豫再三,走了过去,关心道,“你奶奶去学校了,外面这么冷,要不去姨家坐会?”她上午出来过一趟,恰好碰到过魏红英,所以好心提醒。
江苒听到声音看到面前的妇女时,有些意外,记忆中附近的人她只认得几个,毕竟没有哪个人家愿意跟一对天天与垃圾为伴的人接触。
眼前这人就住附近的街道,平时瞧着不太相处,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主动过来关心她这个自杀的人。